公大臣與年羹堯等人,已經身影漸遠。
李衛與曹顒的小廝牽馬在官道邊等著,已經是滿臉急色。旁邊還有伊都立與他的隨從。
見他們兩個出來,眾人牽馬迎了上來。
伊都立的視線在曹顒身上打了好幾個轉,確定他還是囫圇個兒,半點不缺,才鬆了口氣,道:“去了這許久。怪唬人的,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尋孚若去了。”
看到他擔心,曹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往林子多走了幾步,就有些轉向,耽擱了功夫。”
伊都立不疑有他,道:“出來就好,這麼多人跪著,又不缺一個兩個。”
郊迎的差事完了,曹顒、伊都立還要回戶部當值,李衛卻是休假中,等著吏部的訊息。因此,進城以後,李衛便先行一步家去,剩下二人,則是去了六部。
回到戶部,曹顒便看到方才郊迎的兩位尚書下馬車。
因參加郊迎的官員太多,他們兩人倒是沒留意曹顒曾消失一陣子,打了聲招呼,進了戶部衙門。
曹顒緩行一步,吩咐隨行的張義,讓他往永慶家走一遭。
若是永慶陛見後直接回家,曹顒落衙後便過去;要是永慶陛見後,出城歸軍中,就叫他過後有時間往曹府走一遭。
將到落衙時分,張義回來覆命,永慶已經從宮裡出來,正在家中等曹顒過去。
曹顒聽了,就帶了幾分急切,將手頭的差事交代下去,出了衙門前往永慶家。
永慶家的管家七斤,見曹顒來了,忙迎了上來,殷勤往院子裡帶:“方才我們爺還使人問了一遭,趕巧曹爺就到了。我們爺先去看了老太太,二爺跟著來了,正在廳上同我們爺說話
這幾年永慶不在,曹家對這邊宅子頗為看顧,逢年過節都是初瑜打發人過來送禮,偶爾還接慶大奶奶母子過府做客。
七斤也是常去曹府的,感念曹顒對自己主子的照拂,也就多了幾分熱絡。
轉過影壁,就聽到客廳裡傳來永慶兄弟的笑聲。
曹顒去年往西北辦差,見過永慶;永勝這邊,卻是與兄長好幾年沒見了。
曹顒腳步有些躊躇,自己實是太沉不住氣,就算要勸永慶,也不差這一天半天。
“爺,二爺,曹爺到了”七斤的聲音裡透著歡快。
永慶與永勝正敘別情,聽到動靜,都從廳上迎了出來。
“孚若。”永慶笑著同他見過。
永勝亦隨之見過曹顒,看到曹顒胸前的蜜蠟朝珠,不由多看了兩眼:“曹兄也郊迎去了?方才我問大哥,大哥卻說沒看到曹兄。”
聽了這話,永慶也望向曹顒。
曹顒訕笑道:“人有三急,剛好那功夫去了林子中。”
養心殿中,雍正坐在龍案後,臉色鐵青一片,恨恨道:“聯真是長見識了,在聯的面前,大喇喇入座,眼中還有朕這個皇帝麼?。
十三阿哥躬身站在案前,聽了這話,心中一激靈;十六阿哥站在十三阿哥身後,低眉順眼,心中卻是腹誹,那是皇上眾目睽睽之下。金口玉言賜坐,誰還能違旨不成……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社倉
曹顒從永慶家的出來時侯帶了幾分醉意,勸永慶留京的話,他沒說;十四福晉薨了的訊息,他也沒說。只是陪著心情甚好、興致頗高的永慶、永勝兄弟,吃了接風酒。
年羹堯這次回京,要等到萬壽節後,才返回西北。
曹顒想到此處,便沒有破壞氣氛。
秋風蕭瑟,曹顒醉後有汗。被冷風激得一哆嗦,腦子也有些暈乎乎。
回到家中,他就有些不舒服,喝了碗醒酒湯便安置了。
並是有些著涼,次日一早,曹顒就覺得腦袋昏沉沉的,鼻子不通氣。
他便偷得浮生半日閒,使人去衙門裡告假。
他覺得自己沒事,多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初瑜卻不放心,仍請了太醫過來。
結論與曹顒想的一樣,偶感風寒。
太醫給開了發汗補氣的方子,留下醫囑,叫好生進補。
不過從裡屋出來,揹著曹顒時,太醫卻對初瑜多說了兩句,說曹顒這病表上看是外感風邪所致,可內裡卻是心火鬱結,少眠淺睡有干係,請初瑜好生開解。
丈夫性子老成,尋常煩惱也不會著急上火。
要說丈夫心情不好,就是上回幼子與婆母先後染疾,再有就是官場上那個外放傳言。
初瑜曉得丈夫純孝,心裡已經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