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早年雖署內務府總管,可實授的是內務府郎中。去年一年功夫,他先是從內務府侍郎轉詹事府詹事。而署通政使司通政使。署內閣學士,而後升兵部侍郎。
從正五品侍郎,到正三品詹事、通政使,再到從二品的內閣學士,到正二品的兵部侍郎。不到一年的功夫,伊都立三連跳,實升了六級。
若是沒有十三阿哥照看,向來名聲不顯的伊都立怎麼會如此幸運?
這升了侍郎,還不到一年功夫,就在十三阿哥面前抱怨,是有些不地道。
伊都立見他著惱,忙陪笑道:“十三爺勿惱,我還不知自己幾斤幾兩?哪裡有什麼高升的心思?只是十三爺您也曉得,我活了這四十多年,一直在京中。如今又是望五的人。實是想要去地方上轉轉,看看外頭的生活。”
十三阿哥聽了,疑惑道:“你們老太太可是上了年歲,你不在膝下盡孝,竟想要外放?”
伊都立好色,但是不損名聲,在親戚朋友中有聲譽,就是因為他是個大孝子。
這外放是大事,他自是早就問詢過自家老太太的意見。
老太太是支援他外放的,老太太出身相府,打小在京城長大,及並後嫁伊都立之父為繼室,在京城生活了一輩子。聽說兒子想要外放,她是打心裡支援。
聽十三阿哥問起這咋”伊都立收斂了笑容,露出幾分鄭重道:“我們老太太說了,先父早年最遺憾之事,就是沒有放過外任,做了一輩子京官。
我出仕也近二十年,依舊是在京裡混日子。聽說有外放的機會,我們老太太自是樂意叫我去。她老人家,早就想出去轉轉,還指望藉著我這兒子的光,出去透透氣。卻也吩咐了,叫我不可強求,不要仗著親戚情分來麻煩十三爺。可我實在沒法子,上次我們老太太出京,還是在先父病故後,我侍候她老人家去了趟五臺山,這都二十來年了。錯過再回,就算我能等得,我們老太太怕是也等不得。”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幾分真情流露。
同那些將地方官缺當成肥肉的相比,伊都立出身富貴,並不太在意金銀之物。他想要謀一任地方,還是想要過過掌印官的癮。
早年還不覺得什麼,隨著一步步高昇。他才明白,什麼叫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見伊都立如此,十三阿哥倒是不好再說什麼。
他端起茶盞,吃了口茶。道:“你有這心思,再等一年又何妨?等你這任兵部侍郎滿了,諸事也便宜。”
伊都立苦笑:“十三爺竟哄我,地方官員又不像京城,出缺豈是那麼便宜的?瞧著現下京中的動靜。今年還不知要換多少個缺,明年哪裡還會有空缺出來?”
十三阿哥一時語塞,伊都立說的也是實情。
皇上既是要疏離地方,想要換的人,這次差不多都挪地方了;沒有挪地方的,多是看好能留任的。
十三阿哥揉揉額頭,道:“行了,我幫你留心看看,卻也不保準。東西你先拿回去,再這樣見外,我就要惱了。”
伊都立看著錦盒道:“也沒費幾個銀錢,只等前提送中秋節的禮了。”
十三阿哥板起臉來,道:“學庭再這樣,我就要送客了。”
伊都立見十三阿哥真動了心氣,忙道:“好,好,我收回。難得我家夫人過來一趟,要是我這會兒就喚她走,怕是她就要惱了。”
十三阿哥雖不喜歡他的鑽營,可相交二十多年,兩人又是連襟,又是親家,難聽的話也說不出口。就將謀官的事撂到一旁,說起旁的,氣氛漸漸緩和起來。
王府,花園,八角亭。
兆佳氏看著四周熟悉的景緻。很是意外,道:“妹妹,你們府去年不是大修了麼,怎麼這園子還是舊日模樣?外頭的院牆看著鮮亮,王府大門也氣派,這裡面則委實質樸了些。”十三福晉坐在她對面,親手給她倒了一盞花茶,道:“我們爺戀舊,不讓翻修。”
十三阿哥府早年雖是皇子府,一切是貝子規制。升了親王府。不移新府的話,就要升建舊府。
兆佳氏想想方才看到十三福晉的屋子,傢俱擺設也是舊日模樣,再看看十三福晉身上八成新的旗裝,眉頭微蹙,道:“修王府,不是當內務府花銀子?難道,其中還有什麼說頭?要我說,妹妹同十三爺就該遷府。不說旁人家,就說十七爺的新府,不過是郡王規制,只是因是新建的,都比這邊寬敞,看著也氣派。”
二福晉道!”是不用花自家的銀子,可內務府銀子也不兜們爺又是愛操心的,這兩年宮裡雖有不少賞賜下來,可我們爺轉手都捐給內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