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知道這點,卻是隻能束手。
只“鄉伸一體納糧”一條,就使得雍正背了三百年惡名。
那還是帝王之尊,也不能去抗衡士仲階層。
曹顒這個小蝦米,就更沒有說話的餘地,,
十六阿哥盼著曹顒回來許久,曉得他回來,哪裡還能放過他。到了中午時分,便打發人過來,請曹顒晚上過王府那邊,他要給曹顒接風。
這卻與曹顒不謀而合,曹顒也正想見見十六阿哥,問問鴉片之事。
鴉片畢竟是容易傷人傷己的利刃,不好拿到檯面上,雲南劃出的罌粟田,還是掛在內務府名下。制好的鴉片,也入了內務府。
十六阿哥卻沒有憂國憂民的覺悟,兩句話將鴉片岔開,開頭提私事:“年羹堯那老小子也太囂張了,縱容小崽子給你沒臉,又處處給你使絆子,可不能便宜了他!我聽弘普說了。去年秋天幸虧有人示警,要不然不止你,連弘普、天佑也陷入險境。年家那小崽子,玩得有些過了。”
曹顒苦笑,道:“就算著惱,又能有什麼好法子出氣?算計他不難,可是想瞞過宮裡那位,卻是不容易。”
這就是曹顒為何遲遲不動手的緣故,不是怕了年羹堯,而是不願讓雍正心有芥蒂。
為了向將死的敵人報復,將自己搭進去,那就是虧本的買賣。
十六阿哥端起酒盞,笑得高深莫測,道:“大的動不了,還不能動小的?總不能任由年羹堯囂張,咱們就白忍下這口氣。”
他本是極護短之人,曹顒是他至交好友,弘普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忍了大半年,才想要報復,除了想要等曹顒回來,也要顧及青海戰事。
他與曹顒一起長大,兩人行事也比較相像。
那就是曉得輕重,“公私分明”不會因私憤耽擱公事。
如今青海戰事已了,曹顒又回京,該到了出氣的時候。
曹顒的眼睛一亮,道:“年斌、年富要回京?”
雖說年羹堯的長子年熙在京,可他是淳親王府的姑爺,平素為人又謙卑,在御前又有體面,十六阿哥自然不會動他。
除了年熙,年羹堯還有四子,次子年斌、三子年富已經成年,常伴年羹堯左右,四子年勤天折,五子年興尚幼。
十六阿哥笑道:“名義上是使人進京給老太爺拜壽,估摸是要留個兒子在京。年熙身體不好,年老太爺又年邁,年羹堯總要留給兒子在京坐鎮。八成就是那個年富,聽說年羹堯之妻有意為年富爭爵個。”
青海大捷,年羹堯除了從三等公晉升一等公外,還讓他報個兒子,賞個一等子。
曹顒聽了,也跟著笑了。道:“好,既是他來了,就好好招待招待他。”
話雖這樣說著,他也知道不過是小打小鬧,讓大家心中出出氣。
畢竟還要顧及年老太爺與年熙的面子。不好做的太過。
西直門外,年富騎在馬上,看著巍峨的城牆,又回頭看看裝載著金銀皮毛的馬車,臉上添了幾分得色……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俊彥
看著意氣風發的孫子年富,年老太爺虎著臉,並無多少歡喜之意。
捏著手中的壽禮單子,看著上面列得滿滿的古董珍玩,老爺子只覺得心驚肉跳。他將單子撂在一處,道:“除了給我拜壽。你父親還交代你什麼?”
年富笑著回道:“老爺讓孫兒給太爺拜壽,陛見後留在京中,代父親在太爺身邊盡孝
年老太爺聽了,面上一寒,道:“我這不缺人,不勞勞煩你,見了你哥哥嫂子,你就家去歇吧
年富聽了,臉漲的通紅,使勁握著拳頭,心裡已經是咒罵不已。
同樣是孫子,一個奉若珍寶,一個卻視若草芥。
年老太爺前幾年曾做主,將家產一分為二,連長孫都沒留在身邊。另外接了家產,讓長孫搬過去。自己隨著長子年希堯一家住。
後來,年希堯去廣東赴任,年熙不放心祖父,就兩頭住。成親後,亦是如此。
沒等東富應下,就聽到門口有動靜。
而後,就見丫鬟挑了簾子,一個旗裝少婦扶了年熙進來。
年熙面色青灰,嘴唇慘白,孱弱不堪;旁邊的少婦面容還帶了稚嫩。眉間卻帶了憔悴。
年富曉得,這就是自己的郡主嫂子,心中越發不是滋味。他這次回京,除了代替父親照看祖父外,就是要尋合適的姑娘定親。
他所料不錯,年熙身邊的。正是年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