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奉旨襲了莊親王爵位後,對已故老親王的侄子、侄孫多為看顧,應得一片讚譽之聲。
廣靈所作所為,想要效仿十六阿哥,為自己謀個好名聲,卻是忘了他與十六阿哥的不同。
老莊親王的那幾個侄子,雖更有繼承親王爵位的資格,可因不得皇上歡心,所以爵位才落到十六阿哥身上。
這只是表面。
實際的情況是,皇上登基伊始,為了擴大自己在宗室裡的影響力,只能加重幾位兄弟的份量。
一個鐵帽子親王,朝會排班又在親王前幾位,可比初封一個親王更有分量的多。
十六阿哥善待莊親王府旁支,與其說他“仁義”,還不如說是替皇上在安撫那些人。
畢竟宗室王公承爵,都有相應的制度,即便是九五之尊也不能隨心所欲,要不然就要引起宗室的防範與忌憚。
廣靈施恩給丟了爵位的保泰一房,卻是犯了雍正的忌諱。
雍正這個皇帝,喜怒有些偏執。
他不只奪了保泰的親王爵,連他嫡長子的世子爵也奪了,直接將爵位轉到廣靈這一支,可見對保泰徹底厭棄。
廣靈卻偏為了名聲,同保泰那一房親近,不是狼心狗肺是什麼?
說話功夫,兄弟兩個已經進了內宅,兆佳氏已經坐不住,正陰沉著臉,在地上踱步。
見曹顒、曹項兄弟進來,身後再無旁人,兆佳氏咬牙切齒,道:“眼看就要拖到午時,還不見人影,這是欺曹家無人麼?”
曹顒體恤她愛女心切,便沒有繞圈子,直言道:“廣祿剛來才陪過不是,不是王府那邊怠慢,實在是臨時有事。裕親王像是惹了是非,皇上要作他,王府那邊暫時顧不上旁的。”
至於王府被圈什麼的,曹顒則略過,怕兆佳氏擔心廣祿。
一人與一府,畢竟不是一個意思。
兆佳氏聽了,雖還皺著眉,怒氣卻減了幾分,嘆氣道:“這叫什麼事兒?本應是四姐兒的好日子,卻有了事端,要是他們往後歸罪到四姐兒身上,豈不冤枉?”
曹顒勸道:“不會,本是王府的事,扯不到四姐兒身上。二老太太不要太擔心,四妹妹那邊,還需好生寬慰兩句,別叫她多心。”
兆佳氏點點頭,道:“是這個理兒,我還是先看看四姐兒去。就算以後王府那邊挑四姐兒,也不怕,四姑爺明年就能封爵了……”
初瑜與春華本陪著兆佳氏,等在上房,出了這番變故,妯娌兩個也都是滿心疑問。
曹顒只在衙門告了半日假,見時辰不早,便同初瑜帶了孩子們先回了西院,用罷午飯,便去了衙門。
蘭院,上房。
李氏將丫鬟們打下去,獨留下初瑜,唏噓道:“好好的,怎麼又生出這事端?四姐兒很是可人疼,可卻老是不順當。三年前如是,現下又這樣。”
“這就是所謂的‘好事多磨’吧。老太太也不必太擔心,這門親事既是宮裡指的,當不會有什麼變動……”初瑜寬慰道。
這如此麼?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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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游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宗室秘聞
若說曹家只是憂心,那廣祿本人則是肝膽欲裂。
看著恢弘的宮門,他只是覺得後背已經溼透。
從曹家返回王府後,他尚且未進王府大門,就有御前侍衛傳了皇上口諭,召他進宮陛見。
作為世祖一系的子孫,廣祿也算是近支宗室,可他父親早夭,自己又沒到封爵的年歲,即便陛見過幾遭,也不過是工力紅白喜事,大家混著去排班罷了。
宗室中,對於現下這位皇帝,可謂是眾說紛紜,明面上自然五花八門的稱讚,私下裡多事要提到四個字“薄性寡恩”。
聖祖爺繼承皇位,兩個兄弟都封親王,對於太祖嫡子,禮烈親王代善的子孫也是種款待,皇家與宗室其樂融融。
近上登基後,也晉封了幾個兄弟,可隨著皇位穩固,圈的圈,死的死,說起來叫人唏噓不已。
廣祿豈能不怕?
他心裡猶疑不定,尋思皇上傳自己陛見的用意。
無非是二,一是一併發作自己,二是加恩自己
想到這裡,廣祿的心“砰砰”只跳。
宗室爵位傳承,除了父子傳承外,還有兩種情形,前者是未有嗣夭折,不過從侄子中選嗣子承繼,沒有侄子,則多由同母弟、異母弟、同祖堂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