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沒後,李煦也使人傳話,不許香玉到靈前去。
今日是燒“二七”的日子。隔壁從早晨開始,就各種發事兒聲。香玉這個重孫女,卻連守靈的資格都沒有。
她是高太君一手帶大的,旁人不心疼,高太君自然會心疼。
她可憐香玉,心中將李煦罵了千百遍,已經開始擔心自己百年之後,香玉無人可依的悽苦處境。
“造孽啊,造孽!”想到使的香玉落入這尷尬處境的,不是旁人,就是她的親祖母,高太君憤憤不已,自言自語道。
香玉到底年幼,已經是高太君懷中沉沉睡去,露著一張稚真小臉,小手緊緊地抓住高太君的前襟。
高太君見狀,心裡嘆了口氣。從旁邊拽過一個枕頭,輕輕地將香玉、放到炕上。
這時,就聽門外傳來急促地腳步聲,就將有人騙著簾子道:“二老太太,孫媳有急事兒求見,”
是李鼐之妻孫氏來了,高太君見她高聲,怕擾到香玉,有些不快,道:“什麼急事兒不去尋你太太。反到來我這孤老婆子屋裡說嘴?”
孫氏聽她說話,挑了簾子進來。滿臉急色,道:“二老太太。三爺夭了,老爺看著不大好,太太使孫媳婦過來,請二老太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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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奉天運 第八百八十五章 門人
孫氏口中那位“三爺“就是李煦的老來子,乳名‘百歲’實際上就是妙並所出。但是曉得這個私密的,只有李家幾位主子,在下人眼中,這“三爺”是老爺的外室所出。
他自打落地,身子骨就不像尋常孩子那麼結實,一直都是用人參、鹿聳這些補品養著。入冬以來,他一直在吃藥養著。
雖說是庶出,但是因李煦溺愛,也無人敢怠慢這位“三爺”一應供給,比李家第三代的幾位少爺還好。
高太君眼中,這“百歲”是違背倫常所生之子,自是不會待見,但是聽到孫氏說他夭折,也不禁皺眉。
“好好的,怎麼就夭了?”高太君道:“我一個閒老婆子,能頂什麼?老爺不舒坦,趕緊使人請大夫瞧啊?”
孫氏眼淚已經出來。上前扶著高太君的胳膊道:“二老太太,您還是快去瞧瞧吧。方才老爺沒暈厥前,拿著劍要砍殺太太同大爺,直說是他們害死了三爺,我們爺躲閃不急,胳膊上已經捱了一下”
高太君聽了,有些坐不住,趕緊下坑,隨著孫氏出來。
李鼐性子寬厚。待家中長輩一直最是孝順。文太君生前,最疼這個長孫。
就算不為旁人。為了故去的文太君,高太君也不能束手旁觀。
路上,她還問孫氏緣故:“你們老爺還沒糊塗,怎麼會平白砍人?”
孫氏哽咽著說道:“孫媳也不曉得,只是老爺問了三爺的病,還看了三爺之前用的藥渣。說是太太刻薄家用,又罵我們爺用心不良”
這話東一句,西一句,高太君聽了直犯迷糊。但是她曉得王氏雖吝嗇些,但是不會去謀害庶子;李鼐也不是容不下小兄弟的人,要不然就不會巴巴地尋了兩個侄子回來。
“混賬東西,莫不是真老糊塗了”高太君想不出緣故,只能在心裡罵李煦。
高太君雖不是大夫。卻是李煦的長輩。
在李煦悠悠轉醒。還想發作妻兒時,被高太君攔了個正著。
“外邊人還沒砍殺過來,這是要拿自家人開刀了?你眼裡只有兒子,就忘了老孃了?你不僅為人父,還為人子。
今兒是老太太的“二七”你這當兒子的,就這樣盡孝!?”高太君橫眉豎目,高聲喝道。
李煦到底上了年紀。為了母喪又操勞半月,現下站著都打晃。被高太君罵了這一番,竟是辯無可辯,只是惡狠狠地瞪著王氏同李鼐兩個。
王氏曉得,今兒要不說清楚,自己往後也討不得好去,“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著道:“老爺,妾身跟了老爺一輩子,是什麼人老爺還不知道麼?若是妾身黑了心腸,存了害人的心思,叫妾身不得好死,”
她哭得悽慘,李鼐顧不得肩膀的傷,已經聽不下去。跪下道:“父親,都是兒子的過錯,不幹太太的事兒。要打要殺,兒子都無怨,只求父親不要氣壞了身子”
歸根結底,百歲夭折。是因為他身子弱,推波助瀾的是他這些日子吃的人參。
不是用劣等人參替換了好人參,而是用好參入藥,補大發了。
這藥中的上等人參,就是李鼐從關外帶回來的。
李煦要砍殺妻兒。不過是急怒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