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文人品行,不事生計。拖家帶口的,也不好直接叫他們離開。
“哎!”曹顒嘆了口氣,實是不行。就給鄭燮捐個實缺,送他出京。
歷史上的那個鄭燮,以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著稱,五十來歲出仕為縣令,坎柯半世,才得出“難得糊聳,四個字的人生感悟。
現下鄭燮還不到三十,雖不能說風華正茂,但是也沒有那種看透世情的蕭索,還沒有養成那些“怪性子”
自己力所能及地扶持他一把,也算全了兩人的緣分。
想到解決辦法,曹顒鬆了口氣,夾了幾塊白斬雞,就著用了碗中的剩飯。
這邊小滿才撤下食盒,就見十六阿哥穿著常服,大踏步地進來。
“見著四哥了麼?我剛從他屋子過來。怎麼不在?”十六阿哥向蔣堅點點頭致意,隨後問曹顒道。
“王爺頭午沒來,聽說是抱恙。”曹顒回道。
十六阿哥聞言,微微皺眉。道:“孚若若得空麼?”
瞧這樣子。是有話要說,覺得官署不便,曹顒點點頭,道:“正得空。”說完,兩人出了官著,踱步而行。
“十六爺尋四爺何事?”曹顒見近前無人,低聲問道:“四爺昨兒遞牌子,回來後有些不對,是不是御前有什麼變動?”
“變動到說不上,只是當著大家夥兒面,被皇阿瑪吃撻了幾句。”十六阿哥悶悶地說道。
“就為那賑濟條陳?”雖是意料之中。但是此刻得了準信,曹顒心裡仍不舒服:“若是有不妥當之處。再商討便是,犯不著為這個申斥四爺吧?”
十六阿哥壓低了音量,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閩淅總督前幾日有摺子上來,臺灣朱一貴造反,將前往輯賊的總兵都給殺了。福建前朝遺民最多。向來不太平,如今只是臺灣、澎湖亂。也要防範著福建這頭。南邊對峙,正是人心動盪之時,北邊是萬不能亂的。四哥的賑濟條陳雖好,雖不適合現下這個時候用。”
“造反?”曹顒怔住,實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滿清畢竟是以少數旗人,統治龐大基數的漢人,這江讓。向來做得不踏實。朝廷最忌諱的就是民亂。
如今西北戰事還沒平,要是東南再亂起來,那真夠康熙喝一壺的,
第十二卷 奉天運 第九百零六章 呼聲
曹顒怔住,皺眉不語,十六阿哥還當他擔心福建局面,“彈丸之地,鬧不出花來,孚若不必擔心。”
曹顒上輩子對於清史涉獵,除了課本上的知識,就是影視劇的那些。
對於朱一貴造反,絲毫沒有印象。但是這個朱,卻是明皇室的姓氏,不由得引得曹顒多想。
“朱?莫非是前朝皇裔?”曹顒腦子裡想著“反清復明”四字:“希望福建太平,要不然遭罪的還是百姓。”
十六阿哥冷哼一聲,道:“不過是泥腿子,是閩南長泰人,到臺灣刨食兒,興風作浪。”說到這裡,不禁咬牙切齒:“最可恨的是臺灣知府王珍。不顧百姓死活刮地皮,弄得民不聊生,要不然百姓也不會盲從賊首生亂。這一出事兒,他們這些當官的,又棄島隱匿,將臺灣留給賊人作亂。若非如此,也不會鬧得不可收拾。”
聽到此處,曹顒才曉得,這回不僅僅是“作亂”整個臺灣都已失陷。
怪不得康熙要慎重以對,這畢竟同河南府數千人進山扯反旗不同。
臺灣數十萬百姓,劉朝廷並沒有多少歸屬感。從施琅收臺灣,至今不過三十多年,要是亂起來,朝廷能安心才怪。
連曹顒,心裡都帶了幾分沉重。
臺灣離東洋、南洋太近,南洋又有西洋各國的殖民地,要是藉此機會有外國勢力介入,戰爭對持,還不知死多少百姓。
朝廷為何考慮同準格爾議和,除了財政匿乏之外,就是擔心旁邊虎視眈眈的俄羅斯出兵。這蒙古人向俄羅斯借兵,早有先例,不得不防。
“有倭寇與洋人摻合麼?”曹顒問道。
“倭寇?洋人?”十六阿哥搖了搖頭,道:“倭寇不曉得,洋人應當沒有。若是有洋人,少不得就要火槍火炮什麼的,對方不敢不報。但是這摺子裡說的清楚,朱一貴他們是砍竹為尖槍,先是佔山為王,隨後與官兵打了兩仗,將總兵、副將、遊擊、千總等有官職的殺得差不多了,嚇得地方文武官員盡數出逃。”
臺灣同準格爾不同,福建水師數萬大軍在,海峽相隔,早已算不上天險。除非清軍三、五年打不贏。讓朱一貴站穩腳跟,再引來外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