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見四阿哥有什麼動靜。
曹顒等得不耐煩,起身往四阿哥的屋子去,正好與一個筆帖式對了個正著,差點沒撞上。
見那筆帖式懷抱半疊公文,為避自己身子一趔趄,差點摔倒,曹顒忙伸手扶住。
那筆帖式站定,忙躬身道:“卑職衝撞了大人,請大人責罰
曹顒擺擺手,道:“不干你事兒,是我走的急了。王爺在麼?我有事求見王爺,勞煩通傳
那筆帖式躬身道:“回大人話。王爺今兒沒有到衙門來,方才使了人過來,叫卑職將公文整理出來,送到王府園子。卑職收拾好,這就給王爺送去
“醉酒”後,還“翹班”了?
昨日御前到底發生何事,難道四阿哥不僅被駁了摺子,還捱了申斥不成?要不然,好好的,怎麼鬧這一出?
見曹顒不說話,那筆帖式壓低了音量,小聲說道:“聽說是王爺有恙。曹大人若是急看見王爺,待會兒卑職若是能見著王爺,給曹大人傳話?”
曹顒搖搖頭,道:“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既是王爺抱恙;本官就不擾王爺清修,過幾日再稟也是一樣的
那筆帖式不過是賣好給上峰。意思到了,就告退一聲,送公文去了。
夏日天長,官署這邊都用午飯,多出去下館子。
曹顒這邊,是初瑜打發人送來的食盒,他拉著蔣堅一道用了。
碧枚米飯,幾道小菜,一道解暑的綠豆湯。
蔣堅早晨見到曹顒時,就看出他面色不好,睡眠不足,還以為是他們夫妻小別重逢縱慾過度所致。
看了這中午送來小菜,人參白斬雞、蔥爆海參、水晶核桃仁、紅燒大蝦,雖沒有什麼雄黃、牛鞭之類的穢物,但是多是補氣壯陽的,他更是篤定如此,不由笑望曹顒。
曹顒也是通讀本草的,一看這菜式,自然也心中有數。
蔣堅笑得賊兮兮的,曹顒焉能不知他調笑之意。
只是不好解釋,他總不能說為四阿哥造訪之事失眠。
他橫了蔣堅一眼,道:“非磷前兩年回鄉,不是訂了親事麼?是不是也當早日迎娶?省得克柔老想著給非磷傳授些‘心得’”
蔣堅正喝著綠豆湯。聽了曹顒的話差點沒噎住, 蔣堅已經年過不惑,未曾娶妻,也不曾納妾,向來不在女色方面上心。
這曹府的新夫子,鄭燮才學雖佳,品行卻比不得錢陳群潔身自好。他是個斷袖,雖妻兒子女俱全。但是男女通吃,與好幾個同鄉士子保持“非一般”往來。
見蔣堅妻妾皆無,他只當蔣堅是此道中人,常去他院子,與他分享斷袖分桃之趣,擾得的蔣堅煩不勝煩。
“她還去年才及髻,岳父岳母捨不得她遠嫁”想要再留兩年,蔣堅撂下粥碗,說道。
“才及髻?”曹顒算了算蔣堅的歲數,笑著說道:“非磷今年四十四了,得個小媳婦,真是應了那句話,一枝梨花壓海棠!”
蔣堅原要笑他,反到被他笑話了兩句。也不好再接話說這些,就默默地用了午飯。
提及鄭燮,曹顒心中有些發愁。
雖說鄭燮沒有將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帶進府裡。在教書上也頗有心的。但是這行為‘不檢’也是大忌。
現下還好,他不名一文,沒有人會關注一個西席。
等到成了“揚州八怪”之意,名動天下之時,別人提及他,再提到他教過曹家的幾個孩子,這不只是師徒名分的問題,無聊小人說不定還有胡帖些其他的。
曹顒知道鄭燮“斷袖”之症時,已經是今年年初。
曹顒心中不無後悔。不該迷信歷史名人,不多加探問,就延請鄭燮入府。
怪不得離開京城時,總覺得匆忙。像是忘記了什麼,是五月裡忙著七阿哥的傷勢。忘了鄭燮這茬。
“斷袖”之症,在清朝並不算什麼。閩淅男風最盛,就是噶禮權傾江南時,總督府就養了不少青年才俊,名為“幕僚”實為“男寵”
在幾百年後,這更是個人性取向。外人不好干涉。
曹顒眼中,男風也好,美色也好。都是他人私事,無心干涉。就說京城中,雅爾江阿走出了名的“雙插頭”也沒人敢借此發揮。
理解歸理解,但是曹顒並不想自己的孩子們受什麼影響。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是天佑、恒生他們跳出來說自己不愛女人愛男人。曹顒指定就要家法處置。
換做其他人,曹顒就送些金銀出府,但是鄭燮同曹顒又有同門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