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憋著壞。
屋子裡氣氛古怪。還是丫鬟進來稟道:“爺,太太,松大爺、柏二爺來了,在院外候著。”
曹顒有些意外。起身對初瑜說了兩句,便出了院子。
見哥哥如此。左成也耷拉個腦袋,帶了幾分感傷。
兩月前,從生母口中了身世的兄弟二人,原想寫信給曹顒問及此事的,後來信寫好了。始終沒有寄出去。
第十二卷 奉天運 第九百六十四章 辯色
“這是……有事兒?”曹顒見左住、左成這個模樣,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第一感覺就是這兩孩子莫非受了委屈?
“義父,可否便宜說話。”左住用袖子的拭拭眼角,低聲說道。
曹顒眉頭微蹙,看了兩個義子一眼,點了點頭,帶他們到前院書房說話。
要說左住,平素裡也是老實穩重的,今日喝了不少馬奶酒,小傢伙就有些忍不住。從梧桐苑到書房這一路,眼淚就止不住,糊了一小臉。
書房值守的小廝點燃了燈燭。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到底怎麼了?”曹顒落座,開口問道。
“義父,,孩兒父親,,到底是怎麼沒的?”左住仰著頭,看著曹顒,直愣愣地問道。
曹顒只覺得腦子“嗡”地一聲,一下子站了起來,神情變幻莫測,說不出是悲是惱。
雖說左住、左成只是“義子”但是他們在曹家生、曹家養,十幾年來當曹顒是親父一般。眼下左住這一句,固然是尋求父喪真相,但是見義父如此激動,他心中惴惴難安,總覺得自己不該如此讓義父為難,即便念著生恩,也要銘記養恩。
真相埋藏了十一年,真的能說了麼?
曹顒眼前浮起寧春嬉笑怒罵的樣子,只覺得胸口發悶,叫人喘不上氣來。他狠狠地扶著書案。心中天人交戰。
落在左住、左成眼中。就是義父情緒激盪,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左住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攙住曹顒的胳膊,心中又愧又急。
義父才出遠門回來,旅途勞乏,還沒休息,就讓自己兄弟請到前院來。既是瞞了十多年的秘密,指定是難以宣之於口,要不然義父也不會瞞了這許久。這般逼迫,他們已是違背了孝道。
左成見狀,也跟著上前。攙住曹顒另一側的胳膊,要同哥哥一道扶他入座。
曹顒坐下,看看左手的左住,再看看右手的左成,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嘆了口氣,指了指書案前的椅子,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們兩個坐下說話。
既然天佑、恒生都小大人似的去應付外頭的世界,他也不該再將兩個義子當成不解事的孩童。
“那是康熙四十四年春。聖駕南巡,下駕江寧”曹顒從織造府四友初見講起,講到四人的少年情誼,而後就是相繼進京出仕。
寧春父子之死,涉及二廢太子風波,真正的幕後真兇,多半是十四阿哥,否則就是康熙。這一點。曹顒卻沒有直說。
讓兩個孩子曉得真相是一回事,但是他不希望真相帶著孩子們仇恨成長。
父仇不共戴天,只適用於民間糾紛,面對至高無上的皇權時。這句話就是自戮的匕首。
曹顒緩緩講述道:“你們祖父在江南鹽運使任上多年,向來受太子庇護,被視為太子門人。當年你們父親與祖父入獄時,我在山東沂州任上,對於前因後果,還是後來從你們慶大伯處聽說。那年,正是二廢太子之前,你們祖父因江南任上的賬目,被治罪入獄,你們父親也受到牽連,被罷官關押。”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當時,你們馬家伯父在長沙知縣任上,鞭長莫及;我在沂州的到你們父幕入獄的訊息後,使人蟒旋,也遲了一步。只有你們慶大伯在京中,為你父親四方求人,卻是不得門路。這前後不過半月的功夫。你們父親與祖父便在獄中自盡”你們嫡母是個剛毅果決的女子。安排僕人送你們母親出京後,就吞金身殉了,你們慶大伯是義薄雲天之人,叩閽為你們父親洗脫罪名,卻只落的個罷官流放、家譜除名的下場。”
要說曹顒平生抱憾之事。一是寧春之死,二就是永慶的境遇。
這洋洋灑灑一大篇,涉及朝廷廟堂,聽得左住與左成都怔住了。
過了半晌,左住方低聲道:“義父,祖父與父親入獄是否冤否?”
冤麼?真不冤。
根據曹顒後來所知,寧春父親在江南巡鹽使任上八年,孝敬太子的銀錢百萬不止。
不說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