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的康熙,卻是垂暮之年,不願再鬧出什麼動靜。
於是乎,康熙快刀斬亂麻,直將二阿哥的“不適”定位為內務府這邊的“疏忽”將看守二阿哥的侍衛統統換了,將執掌內務府的十六阿哥打了四十板子。
十六阿哥能不冤麼?
這鹹安宮,雖是宮裡,一干供應,也是內務府這邊的,但是若說“看守不嚴夾帶宮禁之物”就實怪不到十六阿哥身上。
看守內務府的是侍衛處的侍衛,這帶頭負責之人,卻是宗人府那邊的幾位宗主
雖然在康熙眼中,漢人都是他的臣民,旗人都是他的奴才,但是這臣民、奴才也不是能隨便發落的,誰讓他要做“仁君”
像董殿邦、伊都立他們這些內務府總管,分量又不足,倒黴的就只有分量夠重的十六阿哥。
“依十七弟看,是哪個?”十六阿哥問道。
“誰知道,盼著他鹹安宮裡那位薨的,不是一個兩個。就是弘哲,也脫不了嫌疑。”十七阿哥冷笑一聲。道:“故意累你挨這回打,說不定也是存了報復之心。這幾年在阿哥所,他沒少擺嫡孫的架子。只當他虎軀一震,咱們這些人就要收歸他門下,白日做夢!”
“你也歇歇氣,皇阿瑪還沒老糊塗,迫不得已打了我,說不定過兩日就有賞賜下來。都說吃虧就是佔便宜,凡事想好的吧。”十六阿哥嘆了口氣,說道。
“對了,我使人回城去曹家取酒精了。十六哥外傷這麼重,肯定要發熱的,太醫院這邊的退燒方子。來得慢。”十七阿哥想起一事。說道:“再過兩月,曹顒就出孝了。如今各處鬧騰得正歡,我倒是寧願他再歇兩年,避開這些齷齪再說。”
“身在局中,豈是說避就能避開的?”十六阿哥搖搖頭,道:“皇阿瑪七月裡就提及此事,等著使喚曹顒,豈容他閒著?”
說到這裡,他面上也添了憂色。
不說別的,皇父年將古稀。如今小朝會的次數越來越少,多數時候,只是單獨召見幾個臣子。
雖說在人前,還看不出什麼,但是十六再哥常年侍在御前,曉得的自然比旁人多些。
從去年冬開始,皇父就已經不能執筆,所有奏摺都是有內閣學士張廷玉執筆。
外人不知道,是因為張廷玉臨摹御筆,到了惟妙惟肖的地步。
十六阿哥無意得知此事,每次見到張廷玉就有些不自在。
就算是奉命而為,張廷玉此舉也存了隱患。若是他存了其他心思,那對於國家社稷,就是大害……
昌平,曹家莊子。
十七阿哥派到曹家的人,自不可能曉得詳情,只知道十六阿哥在御前捱了板子,要從曹家取些酒精退熱用。
曹家下人,誰不曉得,十六阿哥向來同自家家主交好,少不得追問幾句。
那人支支吾吾的,也說明白。只說是皇上震怒,重罰十六阿哥,打了四十板子。
事關重大,鄭虎不敢隱瞞,這才快馬報到昌平來。
曹顒已經聽了緣由,打發鄭虎下去歇著。他自己踱步書房,心中也是驚詫不已。
十六阿哥向來機敏,怎麼就生生捱了板子?
今年聖駕延遲迴京,邸報上雖沒有明說,但是早有流言出來,說是“龍體欠安”
不少人都蠢蠢欲動,靜待良機。想要謀一份擎天保駕的大功勞。
這個時候,十六阿哥被責罰,不會是捲到奪儲風波里去了吧?
想了想,曹顒終是不放心。使人喚了吳盛過來,讓他跑趟海淀,看是否能打探一二,,
安定門內,雍親王府,書房。
看著眼前白紙上棕黑色的鴉片。四阿哥坐在書案後,面陳如水。
十三阿哥站在書案前,拾起一塊,在眼前仔細瞅了瞅,道:“早聽曹顒說有吸鴉片上癮的,沒想到這勞什子這般害人。可憐世人愚昧,不少權貴人家,還當這個是好東西。想著藉此綿延福壽,滑天下之大稽。”
聽到曹顒的名字,四阿哥挑了挑眉,道:“不是說,十六弟早年曾吸過這個,後來費了不少時日,才戒了毒癮麼?怎麼還有曹顒的事兒?”
“四哥忘了,早年我同四哥提過。鴉片之害,曹顒多年前就講了。他對市井熟悉些,不知怎麼留意起這個。今年因忙著籌餉之事,我還沒顧得上同四哥提這個。”十三阿哥說道:“原想著這個東西每年海關進來的有數,都在藥鋪裡。還禍害不到百姓身上,沒想到有人用這個算計鹹安宮裡的那位,”
“真瘋,還是假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