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還算體面,陪嫁中除了四個丫裂、四房僕人還有密太妃給的兩個嫉塘。
這兩個嫉塘本是早宮裡當差的隨著密太妃出宮就府,如今密太妃將人給了李香玉,可見對這侄剁女的真心疼愛。
來吃酒的內眷,少不得恭維兆佳氏一二無外乎大爺好福氣,能納太妃的侄孫女為側室。
即便現下李家不如以往可李家還有位老姑奶奶在。
連公主舊府都賜下,可見皇上對李太大人的另眼相待。
再說,有點年紀的人,誰能忘了聖祖爺六次南巡,曹家、李家數次接駕之事。
這李氏生在李家,養在曹家,先後經李太夫人、密太妃兩位教養,嬈矩品行定是錯不了,比小門小戶出來的姑娘強太多。
好話人人都愛聽,況且這些恭維也有理有據,兆佳氏的心思轉還過來,對李香玉也就不那麼抗拒。
等到次日,新婦敬茶。
兆佳氏見李香玉長得雖好,可神情安靜恬淡,裝扮亦淡雅可人,言行之中盡顯規矩,絲毫挑不出錯處。
這般品格,擱在一般人家做妻也使的。
想著她的出身,自幼喪母,由曾叔祖母撫養,而後小選入宮後就被密太妃帶在身邊,兆佳氏也就明白她性子安靜的緣故。
原來的那點不滿,立時化作滿心憐惜。
她從胳膊上脫下一對蜜蠟手鐲,擱在茶盤上,柔聲道:“往後別叫夫人,就隨著大爺叫我額娘。”
除了他們夫婦,伊都立的幾個兒女也都座。
對於兆佳氏的話,幾位少爺姑娘都不覺意外,因為誰都曉得,眼前這位名分上是大哥的側室,實際就是填房。
意外的,是伊都立。
他沒想到先前妻子還不滿意這門親事,這沒兩日就想開。
這樣也好,家和萬事興。
老太太贅舍裡在旁,看到媳婦如此,亦輕輕地點了點頭。
待給長輩奉了茶,又見過福僧阿的幾位弟弟妹妹,兆佳氏又叫人帶府中幾位姨娘進來。
站在姨娘裡第一位的,就是府中大姑娘、二姑娘的生母楊氏。
看到楊氏那瞬間,李香玉有些晃神,只覺得面善得緊。
覺得面善的,何止李香玉一個。
楊氏面上笑得溫煦,袖子裡的拳頭卻攥得緊緊的。
如何能忘了是誰害的她家破人亡,是誰害的她背井離鄉、流落京城,是誰讓她墜入深淵,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若非遇到伊都立,若非伊都立是個心軟的,怕是她早就命喪京城,骨頭渣滓都化得差不多。
可入了學士府又如何,身蘇妾室,哪裡有當年做當家奶奶來的自在?
她本以為往事,早已塵到,但見到李香玉卻是一下子全想了起採……
曹府這邊,初瑜亦同文大提起香玉。
“玉姐兒比天慧還小兩個月,這都出了門子,天慧的親事可不好再拖。老爺想留閨女多在家兩家是好事,可說親可要趕早。要不然過兩年,年齡相當的再被旁人挑揀了去。”初瑜道。
曹顒曉得妻子著急的緣故,新年過後天慧就十五歲,是當該說人家
“這事急不得,難道咱們家的寶貝閨女還愁嫁不成?”曹顒笑道:“離天慧及等還有好幾個月,咱們慢慢相看。未必就要找年歲相要的,大上幾歲也無妨。”
初瑜見丈大鬆口,臉上也帶了蕪
誰說他們家的閨女不愁嫁,以文夫對女婿人選的挑剔,怕是想要尋個入眼的也不容易。
早早地相看,挑出幾個合適人選,同丈夫好好商議,這也是不短的時間。
最好的計算是,尋到合適的人選,等到媳婦進門,就給天慧定親。
再留上兩年,女兒身子長結實了,再遣嫁……
不知是不是曹顒又開始喝藥的緣故,咳症漸漸好轉,到了除夕這日,幾乎與常人無異。
李氏見狀,直念“阿彌陀佛”府中過年的氣氛頓時也熱烈起來。
原本因不放心兒子,已經決定取消江寧之行的李氏,又被曹顒說動。
這一年的春節,對曹顒來說,就是眨眼而過。
他在心裡默唸下自己的年紀,虛歲三十五,就要奔不惑。
不知是不是兩世為人的緣故,他只覺得心境已經蒼老,再沒有年輕人的衝勁與活力。
對於不能進兵部的失落,也早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甚至覺得慶幸,因這場大病,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