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賠付不完,按例治罪。絕不怠慢!”
誰都曉得皇上重視官倉,每年都要過問一、兩遭,今年卻問得格外勤。
單四月裡,這就是第三遭。
訊息靈通,自是曉得皇上在擔心什麼;訊息落後的,則不免猜測,是不是官倉有什麼不穩,皇上在敲打戶部幾個堂官。
曹顒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看來南方水情真的堪憂,才使得雍正如此擔心……
西北的兵事,南方的水情,山西的虧空,江南的私鹽……,一件件都是民生大事,又是件件都同戶部相關。
因此,這日小朝,就延到下午,直到未正(下午兩點),才將諸事議定。
除了龍椅上的雍正,方凳上十三阿哥,其它王公大臣,都是站班。
就是曹顒這樣正值壯年的,站了一上午,都覺得腿肚子發沉,腰板僵硬;更不說幾位上了年紀的大人,都是臉色青白,咬牙硬挺著,行走已經不便利。
不知是雍正有心體恤,還是隨意恩賞,反正是使人傳了口諭,賜當班王公大臣膳食。
既是賜膳食,不管幾個菜,臣子都要感恩戴德一番。
各種禮儀下來,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
眾人在膳後出園。
坐上馬車後,曹顒掏出懷錶看了看,已經申初二刻(下午三點半)。
再算算圓明園到城裡的時間,衙門那裡可以不用去了。
曹顒撩開簾子,吩咐張義幾句,讓他先行回城,去衙署告知蔣堅。
這樣的話,衙門裡有緊要公文的話,就可以讓蔣堅帶回府。
吩咐完後,曹顒搖下簾子,闔眼出神。
雖說山西官場的大虧空是伊都立前任、前前任留下的大坑,並不幹伊都立什麼事,可伊都立在山西時,卻也同耗羨銀子有干係。
他去年曾上過摺子,提及將火耗銀子歸餉之事。
他的出發點也不難理解,去年西北的動靜出來,誰都曉得,太平不了幾年。
伊都立主動獻火耗銀子,也有逢迎上意的意思。
可雍正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官員盤剝百姓。
伊都立自己沒貪,可有心將山西百姓納上來的火耗銀子充軍餉,也算是為皇上解憂。
可雍正不這麼看,反而以伊都立為典型,斥責此事,無非是官員將本當還之百姓的火耗銀子當成自家自留地,任意侵佔,云云。
若是伊都立還在山西任上,今日小朝之事,不過是讓他心驚幾日;如今伊都立已經在京,皇上還這般不客氣地斥責掌部堂官,就讓人惶恐。
曹顒才不相信雍正只是隨口訓斥,是在敲打伊都立。
今天伊都立並不當值。
在場的王公大臣中,同伊都立關係親近者有二,十三阿哥與自己。
皇上在隔山打牛?牛是哪個?
他揉了揉眉心,告訴自己,不用想太多。
自己與伊都立的交情只能算是私交,不黨不群,當不會有什麼忌諱之處。
話雖如此,他到底有些不安。
是了,自己與伊都立的身份都不是往昔,兩人都是掌部京堂,在他們看來,是不涉公務的私交;落在旁人眼中,到底有dǎng群之嫌……
第一千三十四十七章 得意
直隸,武清碼頭。
已經返程的李氏與曹家眾人,就在碼頭上停駐的幾艘大船上。這次回京,並沒有搭乘內務府的官船,而是總督府安排的私船。
原本曹頌也是有所預備的,無奈李衛早就安排好了,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除了曹家諸人外,李衛長子李星垣亦與眾人同行。
李家在徐州本就豪富,李衛在江南又是督撫大員,所以跟在李星垣身邊服侍的下人、奴婢也有數十。坐了兩船,跟在曹家行船的後邊。
此處,距離通州碼頭還有三日水路,曹項同李氏請示後,便打發吳茂帶人回京報信。
從通州碼頭回京,還得京城那邊安排車轎去接。
雖說旅途勞乏,但是除了春華與孩子們,老一輩都是坐過幾次船的,倒是沒有太大不適。
不用說,女眷都在一艘大船上。
都說親戚“遠了香、近了臭”,兆佳氏與李氏就有點這個意思。
早年在京城時,看著李氏風光無限,兆佳氏嫉妒眼紅,即便是低了一頭,可性子所致,三五日也要說一堆酸話。
分家之前,二房靠著長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