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摔了,情況不大好。”
曹沒有留意到喜彩的異常,點點頭,轉身往二門去。
喜彩使勁地搖搖頭,將身上的寒意消了,口中嘟囔著“不怕,不怕”,快走幾步,跟上曹。
剛出府,便碰到剛到家的曹寅,曹見過父親,將兆佳氏的事兒說了。
“摔了?”曹寅聽了,對兒子擺擺手,道:“既是如此,那你就過去瞧瞧,看看太醫怎麼說。小二不在京裡,其他幾個還小,你多顧著些。”
雖說曹寅也有些不放心,但是這也沒有大伯子探看弟媳婦的道理,因此便多吩咐曹兩句。
瞧著父親有板有眼的,曹哭笑不得,難道他不吩咐這幾句,自己就能袖手旁觀不成?
到了東府,曹直接隨著喜彩進了內宅,去了兆佳氏的院子。
廊下站著兩個小丫鬟,穿著春衫,在門口瑟瑟發抖。見曹到了,兩人忙挑了簾子。
外沒人,大家都聚在裡屋。
看到炕上的兆佳氏時,曹不禁嚇了一大跳。
鼻樑已經斷了,塌陷進去,額上添了口子,右半拉臉都蹭花了,整張臉紅腫的不成樣子,看著如同鬼魅。
最詭異的是,兆佳氏此刻並沒有暈迷,而是睜著眼睛。她好像是看什麼,整個人都石化了一般……
第十卷 游龍舞 第五百二十九章 家教(下)
除了臉上的傷外,兆佳氏的手臂也因先著地而摔傷了。據太醫的說辭,傷筋動骨一百天,要臥床休養個兩三個月方好。
雖說臉上的傷看著狼狽,畢竟沒有性命之猶,還不叫人擔心。但是兆佳氏的神態,看著卻是有些不對。
李氏心慈,見她這般渾渾噩噩的模樣,心裡不落忍,坐在炕邊,道:“弟妹,你這是怎麼了?心懷放寬些,別叫孩子們擔心。
兆佳氏聽了李氏的話,緩緩地轉過脖子,臉上露出幾分疑惑,好半晌才嘟囔道:“你是誰?”
雖說不過幾個字,卻是使得屋子裡眾人都唬了一跳。
李氏也是怔住了,不曉得該如何應答。
曹與初瑜也是有些傻眼,莫非兆佳氏痰迷心竅,被氣糊塗了。
靜惠的臉上則是無法掩飾地擔憂,她是曉得丈夫脾氣的,雖說對母親有所抱怨,但也是孝順之人。
丈夫隨扈,將家裡託付給她,她卻沒有能照看好婆婆。
婆婆摔倒的原因,別人不曉得詳情,她早從紫蘭處仔細問明緣由。
任性頂撞婆婆的如慧固然有錯,為了岔開婆婆要給安排屋子裡的話,將婆婆支到西跨院的她也難逃其疚。
就算無人曉得此事,無人指責於她,她又能如何自欺欺人。若不是她賣弄小聰明,如何會釀成這般大禍?
思及此處,靜惠不由地顫慄起來,眼中現出痛苦之色。
初瑜在旁見了,輕輕地拉了靜惠的手,低聲安慰道:“弟妹別擔心,太醫不是說休養些日子就好麼?”
話雖這樣說,她自己也唏噓不已。
雖說上了年歲,兆佳氏畢竟還是個女人。就算身上的傷處能休養好。但是塌陷下去的鼻樑可不會再好起來。
曹碩、曹項、曹兄弟,卻是神情各異。
曹碩的心裡是害怕與驚疑,打小見慣了母親的強勢,還是頭一遭見到母親這般羸弱的模樣。
雖說父母親都是尋常人,並沒有令子女引以為傲的美德,但是卻是他們能依靠的人。
喪父之痛猶在昨日,要是再成為無母孤兒。那實是讓人悲痛……
曹碩卻是想也不敢想了,直覺得平素自己甚是自私無情。因畏懼母親地嘮叨,竟沒有半點人子的孝心,除了必要的請安,從不在母親這邊來。
就算曉得母親在守寡後煙癮越來越大。他也是在心裡埋怨母親這邊的屋子味道太大,母親的牙齒黃了,如外頭的村婦。卻是沒有想過,多過來陪母親說兩句話,勸她少吃些煙。
母親摔倒的原因,雖說嫂子回答地模糊,但還曉得是在自己院子裡摔的。如慧又不在這邊侍候,他心裡也隱隱地猜到。
想到這個,他心中漸漸地生出怒意來,使勁地握了握拳,想要立時回院子尋妻子問過清楚。
轉過身的那刻,他的身子卻僵住了。
紅著眼睛、蒼白著臉站在門口的。不是方才還因“不適”休養地如慧,是哪個?
曹項是庶子,不是兆佳氏的骨肉,倒是沒有多少悲痛。只是覺得她這般狼狽,老態橫生。心中多少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