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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部分

再說,老太君最重規矩,言行之中有板有眼,講究的就是一個禮兒,實讓人挑不出什麼錯處來。

就算兆佳氏心中不忿,也不過是吧唧吧唧嘴,腹誹幾句罷了。

上面雖說有長房嫂子,但是李氏大家出身,又是好脾氣的。兆佳氏同她相處二十來年,都沒見過她高聲說過話,更不要說是口出惡言。

因這個。兆佳氏私下裡沒少編排李氏,覺得她待下太慈,當不起當家太太的身份。

有了郡主出身的侄媳婦兒。雖說分家前與兆佳氏有些口角,但是到底守著禮,面上還算過得去。

這婆婆當了兩個月,兆佳氏心裡還很是不足,覺得沒有老太君當年的氣派。

誰承想,這寵侄女還寵出孽。

心疼侄女,擔心她的身子。好吃好喝好言好語地照看著。就算是條狗,也該養熟了。偏生是這個沒心沒肺地。這連做媳婦的規矩都不守,在婆婆面前這般猖獗無禮。

兆佳氏七分的懊悔加上三分地失望,化做十分惱怒,坐在炕上,喝道:“閉嘴。渾說什麼?都是你額娘縱得你,到底是小戶人家出來的,好好的閨女給嬌慣成這個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大家出身的模樣,也不怕丟了兆佳家的顏面?看來往後你也當學學規矩……”

說話間,兆佳氏盡是痛心與懊悔。不過落到如慧耳中,卻是另外一個味道。

兆佳氏要是說別的,如慧見她惱了,許是就偃旗息鼓。畢竟打小都曉得。要恭順長輩。少頂嘴什麼的。就算是心裡著惱,發作出一句也就舒坦多了。

卻是說起她額娘地不是。這叫她做女兒地,如何能忍?生她養她,為了她操碎了心,難道還要因她的緣故,受到編排與輕蔑麼?

如慧只覺得怒不可赦,難道是自己想要嫁進曹家地麼?是誰稀罕不成?

之前,也有人往侍郎府提親,滿洲大戶、二品侍郎家的嫡女,還會愁嫁不成?

還不是兆佳氏使人放出風聲,道是姑表早已聯姻,使得媒人打了退堂鼓。

到了如慧發病,不好再許親時,她又假惺惺地念著親戚情分,施捨般的結親,卻是長子變次子,背信棄義。

偏生她父母心疼她,怕她去別人家做媳婦辛苦,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從父親那邊論起,自己的額娘是嫂子,兆佳氏是小姑,卻是每次過去都擺著姑奶奶的架子,沒有半分恭敬;從自己這邊說起,額娘是親家母,貴客中地貴客,哪裡就輪到她來編排?

兆佳氏沒有留意到如慧的不對,還在嘮嘮叨叨地說著:“這做人家媳婦兒的,男人就是天,要敬著高高的。就算老三比你小,也是你的男人,說話間要恭敬著,這才是當人家媳婦兒的規矩……”“哼!”如慧只覺得腦袋“嗡嗡嗡”直響,再也忍不住,冷冷地說道:“規矩,你們曹家,真真是好規矩,使得我大開眼界啊。我額娘小門小戶,我阿瑪偏房側支,我們府裡怎麼會有你們的好規矩?這偷丫鬟,不就是你們家的規矩麼?哼,哼,東跨院的那位姨娘,我們廂房地那位,都是你們家地規矩!還有老四、老五,偷個丫頭做什麼,娶個丫頭做正房,說不定正合了太太的意……”

兆佳氏巴拉巴拉地,說得口乾舌燥,原是指望自己個侄女能懂點事兒,沒想到又招她這番話出來。更過分的是,她不只說自己的丈夫,連帶著大伯子、小叔子都說上,而且說得甚是惡毒。

兆佳氏氣得站起身來,身子一趔趄,好懸沒有跌倒。幸好後邊是炕沿,支撐著沒有跌倒。

如慧說話之間,想起寄養在長房名下的曹頤。

對於姑姑家的這點私隱,如慧也影影綽綽地聽母親唸叨過一遭,起初並沒有放在心上。待嫁到曹家,才曉得了七七八八。

曹頤生母就是丫鬟,看來這曹家偷丫鬟的“規矩”,還是頗有歷史淵源,也算是父子相承。

這可不是正印證那句老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這樣的人家講“規矩”,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慧不禁笑了,忍不住“咯咯”地笑出聲來。

兆佳氏的臉色越發黑得怕人,扶著炕沿道:“你這是在笑話哪個?”

如慧只覺得胸口的陰鬱一掃而空,自己清清白白一個人,同這般守“規矩”的婆家計較什麼?

左右有自己的嫁妝,好吃好喝好生養著,將身子骨養的好好地。何必生那用不著的氣。

狗屁男人,誰還稀罕了,管他偷丫頭。還是養私孩子。養好了身子,大不了休了丈夫,回孃家,尋個好漢子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