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盤腿坐在炕桌前,炕桌上擺放著棋盤,另一側坐著面帶迷茫之色的小和尚。
曹的手裡,黑白子都有,並不由用來博弈,而是在模擬事故現場上。
那天,遇到的那個老嫗。別的不說,對於圍棋指定也是不咋懂地。不過,她卻是做了一回棋子兒。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場連環局,到底被算計的是哪個?
就是曹,說來說去的,自己個兒都有些迷惑。
別說是這種漏洞百出的局,就是完美無缺,使得小和尚罪名確鑿也不過是花些銀子罷了,還能圖什麼?
曹心裡雖說困惑,面上還是清醒的模樣,將手中的一個黑子放在棋盤邊上。手中捏了個白子。道:“那黑子充作使老嫗喪命的石頭,這白色的就是老嫗。這個茶盞臨時當小和尚。”說到這裡,將白子在茶盞上碰了碰:“因撞了小和尚,那個老嫗站不住,往後倒去,腦子剛好碰到地上地石頭。”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棋子還原當時的細節,繼續講解道:“就算這老嫗腦子再硬,這要是碰到石頭上,也沒有石頭破的道理……”
“要是真磕了,流血了,這得多嚴重,哪裡還有力氣再折騰?再說,根據那天各個行人供述看,那老嫗剛剛倒地時並未見血跡,雖說帶著呻吟聲,但是看著氣色也不錯。要是真在那時,這老嫗的腦袋就碰到了石頭,怎麼會有這番反應?若不是立時昏迷,那也要嚇傻了。”曹笑著說道。
智然在旁,聽了曹的這番話,曉得他的用心,也有些感動。
出事近一個月來,智然看著仍是從容,但心裡還是有幾分自責。
雖說自己沒有殺人之心,但是這老嫗確是因他而喪命。幕後佈局之人固然惡毒,但他這個出家人,也不算是頂清白,袖手旁觀,沒有捨身渡人之心。
佛曰,眾人皆苦。
自打會說話,就會念佛經的智然,比尋常的出家人更多了幾分慈悲心腸,就越發不會為自己的過失推脫。
曹同他少年相交,對他地脾氣秉性也知曉些,所以這些天經常過來陪他說話,瞧他有些不對了,忍不住出言勸道。
兆佳氏聽大夫所說的訊息,實不曉得該歡喜,還是該惱。
這叫什麼事?
次子的屋裡人添香有了身子,再過八個半月,她就能抱個大孫子或者大孫女,再也不用羨慕李氏。
要說心中不歡喜,那是假的。她老來寂寞,也想有個小孫子、小孫女哄著。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開枝散葉本當是好事兒,可卻是懷孕地人不對,懷的時機也不對。
如慧身子不好,往後未必好受孕,但是畢竟是新嫁進門的媳婦,也不好現下就提起子嗣繁衍之事,那不是給孩子添堵麼?
這進門一個半月,通房丫頭的身子就一個半月,再要是讓哥哥嫂子曉得,知道女兒受了委屈,還不定要怎麼埋怨。
想到這些,兆佳氏只覺得自己的老臉都沒地方放,方才心中的半點歡喜,也是絲毫不剩。
橫眼看了邊上侍立的長媳一眼,她不禁皺起眉來……
第十卷 游龍舞 第五百二十六章 惡言(上)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兆佳氏心裡想到這一句,底氣就有些足了。她瞅著靜惠,重重地“咳”了一聲。
靜惠原是眼觀鼻、鼻觀心地侍立一邊,聽到兆佳氏的咳聲,才抬起頭來,問道:“太太可是嗓子緊,要不要請太醫來瞧瞧?”
兆佳氏聽了,不由有些著惱,皺了眉道:“請什麼太醫,我又沒有什麼毛病,不過是換季的緣故罷了,待會你叫廚房那邊燉碗燕窩送來就好。”
靜惠應了,兆佳氏心裡則開始琢磨怎麼說將紫蘭給曹頌為妾的事兒。
對於這個大兒媳婦,兆佳氏雖說心裡不喜歡,但也存了幾分顧忌,不敢太過隨意。
當年就算她那般的性子,在婆婆孫老太君面前也沒少受委屈。就算她將丈夫治得死死的,老太君一句話,自己也不能攔翡翠進門。
對於婆婆,她心裡也曾腹誹不已。
雖說照看了皇帝十來年,到底還是奴才,真當自己是尊貴的老夫人了?
腹誹雖腹誹,對於老太君在曹家說一不二的地位,兆佳氏是打心裡羨慕。
這府裡的好物什,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老太君都是頭一份。
閒著沒事,哄哄孫子,同丫頭們講講古話,這樣的日子多舒心享福。
在西府住的彆扭,住的不痛快的,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