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原因也是這個。
那就是李氏不在時,當家人是侄兒媳婦,她這個嬸子說不上話;李氏進京後,就更輪不到她指手畫腳。
半輩子都是自在慣的,加上多年媳婦熬成婆。兆佳氏自是想擺擺婆婆的譜兒。
偏生兩個媳婦,靜惠這邊,雖說不怎麼會來事兒。但是言行恭敬,也使得她挑不出錯處來。如慧則是親侄女,身子又不爽利,這疼還來不及,哪裡捨得為難?
這誰家地媳婦,不是得賢惠的?就算是富察家,也不能干涉女婿收屋裡人吧?
兆佳氏想到此處。撇了撇嘴。就想要將紫雲的事說了。
她尚未開口,就聽到靜惠道:“太太。剛才弟妹使人回說身子不舒坦,要不要請人來瞧瞧?還有添香姑娘,身邊用不用撥人照看?”
聽靜惠提到這個,兆佳氏不由地有些懸心。
如慧雖說性子活潑,比靜惠可人疼。畢竟身子不好,要是曉得丈夫地通房丫鬟有了身子,一時想
不開,氣病了的話也不稀奇。
想到這裡,兆佳氏也暫時顧不得別的,立時將手中的菸袋鍋子撂下,下了炕,道:“添香那邊,撥個妥當的媳婦子跟著。我先去瞧瞧如慧去。對了。讓廚房那邊燉兩碗燕窩,你弟妹身子不好呢。”
吩咐完。兆佳氏便沒有再耽擱,匆匆忙地出了屋子。紫蘭捧了她的大衣服跟上,畢竟二月春寒,也輕忽不得。
綠菊則是沒有跟過去,而是進前將兆佳氏的菸袋鍋子收了。
看到靜惠望著兆佳氏地背影發怔,綠菊地心裡頗為怪異。太太對二奶奶的不滿,瞞過別人,但是在身邊地兩個丫頭面前卻是毫無掩飾。
昔日,還在伯爵府時,就算大奶奶貴為郡主格格,太太的毛病也沒少挑。就是面對面的時候,冷話酸話也都講過的。
二奶奶進門兩個月,卻跟個木頭人似的。雖說少了熱乎氣,但是。禮數週全,言行規矩,使得人挑不出丁點兒錯處來。
說起來,她現下代太太管家,問一問添香身邊添不添下人,也並不唐突。只是,這位平素謹言慎行地二奶奶不曉得,這個時候提這個,是給三奶奶添堵,往後妯娌間……
綠菊只覺得心裡詫異不已,再望向靜惠的時候,已經是多了幾分疑惑。
靜惠也好像是察覺出綠菊看她,轉過頭來。
綠菊不禁有些慌亂,擠出幾分笑,道:“二奶奶,您吃茶不吃?”
靜惠的臉上露出抹淺笑,搖了搖頭,道:“我還要往廚房去,今兒就不勞煩你了。”
綠菊的面上陪著笑,心裡卻越發篤定自己的想法,二奶奶是個伶俐人,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木訥。
怨不得二爺會親自求來,同魯莽的二爺比起來,二奶奶的這番沉穩勁實是沒得說。
說話間,靜惠已經帶著丫鬟離開屋子。
她的心裡,也是暗暗地鬆了口氣,同時心下有些好奇,不曉得婆婆想把紫蘭、綠菊中地哪位塞到丈夫房裡?
紫蘭性子溫柔,綠菊端莊穩重,說起來,都是好姑娘。
但是,哪個女人是不酸地?
靜惠想起出嫁前,在姨母給自己言傳身授的做媳婦地經驗,心中既是感激,也覺得淒涼。
她是父母早喪的孤兒,也是羨慕有阿瑪額孃的孩子。早先在她心中,是立定主意要將婆婆當成親生母親般恭敬與依戀。
姨母伊爾根覺羅氏聽了,卻是苦口婆心地勸她熄了這個念頭。
這婆媳是天敵,相處之道,全在手段與制衡,哪裡是那麼簡單的?
既要面上做的好,讓人都挑不出錯處來;又要不軟不硬的,省得受到婆婆轄制。
在女人心中,這兒子可是佔分量。這辛苦拉扯二十來年的母親,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將兒子送到其他女人手中?
自然要萬分挑剔,百般刁難,總想著讓媳婦抹不開臉,這婆婆心裡才舒坦。
當媳婦的,就要心中有數,要曉得婆媳之間同親戚之間一樣,都是“遠了香,近了臭”。
這距離近了,雖說親密些。但是事兒也多了;還不若不遠不近的,彼此還能客氣些。
靜惠是長媳,又沒有分家。在一個府裡住著,在“遠”既不是說她同婆婆兩處的遠近,而是說平素神態之間。
這有開口罵兒孫的,卻鮮少有罵“客人”的。
就算是做了人家媳婦,要守媳婦地規矩,也不可一味地委屈自己個兒,那樣只會使得婆家人對你失了尊重。往後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