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抬頭看了曹顒一眼,問道:“讓我們帶天佑。這是你的主意?”
曹顒心疼地看了一眼初瑜,想起這些日子她對兒子地冷淡,難道就是為了今日這些話?怕捨不得,所以先疏遠些?
不過父親問話,他還需回答,便道:“是,父親,是兒子的主意!”
初瑜雖身份最貴,但是畢竟是當媳婦的,若是在公公婆婆面前落下“自專”的壞印象,也是不美。因此,曹顒只能這般回答。
聽了曹顒承認,曹寅板著臉,訓斥道:“胡鬧?他才多丁點兒大,如何在我與母親跟前盡孝?我同你母親都是老弱之人,難道還要勞煩我們給你帶兒子?”
李氏雖說捨不得孫子,但是卻也不是心硬之人,笑著對初瑜道:“曉得你們孝心可嘉,你們有這份心,老爺同我已是知足了。我們雖說疼孫子,是真疼,可也不好意思同兒子、媳婦搶孩子。”
老兩口嘴上最然說得果決,但是眼睛卻忍不住看像天佑。曹顒走到初瑜身邊,很是愧疚,低聲問道:“初瑜,你是不是因為我……”
初瑜像是曉得他說什麼,忙搖頭,輕聲說:“不是因額駙的緣故,初瑜身為媳婦,每每想到二老晚景孤寂,心下也甚是不安。”
李鼎是晚飯後才回什剎海這邊宅子地,剛好看到父親的馬車離去。
想起宅子裡的楊瑞雪,他倒是真有幾分酸。楊瑞雪的男人年前死於馬上風,是真個倒黴,還是有人做了手腳,外人卻是不得而知了。
楊家地珠場與璧合樓,都是李鼎派去地人把持著。往來的時日多了,楊瑞雪便在李鼎身上生出份真心來。
曉得他要京城當差,楊瑞雪怕他在這邊娶妻納妾,忘了舊人,便軟磨硬泡,說動李鼎允她也往京城來。
藉著到尼姑庵裡給亡夫守孝的幌子,楊瑞雪出了正月,便悄悄啟程進京了。說起來,比李家父子早到京城半個月。
縱然是失了節,說不得貞潔,但是今日遭遇對楊瑞雪來說亦是噩夢般。世間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就是她前夫白德喜那樣對女人葷素不忌的爛人,自打楊瑞雪與李鼎有私後,也是碰都不碰他的。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木木地望著屋頂,只覺得世間再無自己個兒的生路。眼淚無聲落下,頃刻便溼了枕巾。雖是覺得活不下去了,但想著跟在母親身邊的女兒,她卻是生不出力氣求死。
李鼎進屋子時,正瞧見她這副不死不活的模樣,倒是真有些心疼,上前坐到床邊,給她試了淚,低聲勸道:“父親喝多了,委屈了你,你別放在心上。”
楊瑞雪聽了李鼎的話,臉上浮出悲憤,說道:“爺……爺……你殺了奴吧,奴實是沒臉面再活了!”說完,用帕子捂了臉,放聲悲哭。
進京這半月,兩人如膠似漆,早晨李鼎走時,還說是捨不得。往後,等正房進門後,看看是不是給她換個身份,接回府里長相思守。
不過半日功夫,便發生這些變故,李鼎也有些不是滋味兒。見她露著香肩,上面斑斑點點,盡是歡愛地痕跡,他心裡不由冷哼一聲。
父親這般“不告自取”,可也好意思。若不是惦記要哄楊瑞雪,省得她尋死覓活鬧出是非來,他真想立時就回東城李宅,看看父親拿什麼來賠自己。
李鼎嘆了口氣,伸手將楊瑞雪抱在懷裡,輕聲道:“若是別人這般欺負你,爺指定將那人抽筋扒皮,來給你出氣。倒是是父親呢,爺又不是嫡子,哪裡敢得罪他?你別再哭了,再哭爺就要自殺謝罪了!身為你的男人,卻不能護著你,爺這心裡也難受得慌!”說到這裡,拍了拍楊瑞雪的後背,嘆了口氣。
楊瑞雪窩在李鼎懷中,抽咽著說:“爺……奴家髒了身子……”
“就渾說!”李鼎低聲呵斥:“若是這樣說,爺經手的女子也有幾十個,不是越發髒得厲害?”
楊瑞雪曉得他是好意,但是這話實在不對味兒,喃喃道:“爺是漢子,哪兒能同奴家比?”
李鼎用手摸了摸楊瑞雪的後背,軟語安慰道:“誰定下這世間女子只能有一個男人?要是這樣說起來,你哪兒能到爺身邊來?那些書呆子自認為讀了幾日聖賢書,便給女子上了這樣那樣地教條,實是太不應該。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天性,哪是說禁就能禁得了地。今日之事,不過意外罷了,你別放在心上。前兩日,你不是看上幾套新頭面麼,明兒到管事那兒支銀錢去買,想買幾套買幾套,只要心裡舒坦就好。爺只求你能出了這口氣,別悶出病來。要不,可心疼死爺了!”
楊瑞雪抽噎著,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