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使得蒙古人同朝廷形成微妙的平衡,蒙古人甘為藩屬,卻是不入關。
他們每年熱河覲見康熙,以表忠心。
時過三十年,“牛痘”方子出來。比“人痘”方子好上百倍,康熙卻沒有將其公佈於世的意思。
曹這邊,早就在上次痘疫後,就將府裡各人都悄悄上了牛痘。
因怕外傳獲罪,這個活計還是莊先生挑了穩當的人操手。對外只說是“人痘”。
雖說沒有憐憫世人的心思,但是曹想起天花來,還是覺得抑鬱難擋。
“父親,皇上那邊,這牛痘方子,可有轉機?”曹思量了一下,問曹寅道。
曹寅搖了搖頭,道:“我也想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何為。早年國朝初定。又經過三番之亂,人口銳減,百姓難安。皇上仁慈,施恩天下,也願人口生息,天下太平。如今卻是不同,天下承平許久,人口萬萬計。這朝廷又是南下入主中原……”
後邊的話,曹寅沒有明說,但是曹也聽出他話中所指。
天下人口孳生。對朝廷來說,是好事兒,也是壞事兒。
好事兒是丁口多了。賦稅增加;壞處是漢人原本就多,孳生地更多,使得朝廷這邊委實難放下心來。
這些年來,對於沾了“反清復明”口號地各種事件,朝廷都是嚴懲之,甚至不惜大開文字獄。不過是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罷了。
初瑜安置好孩子們,也過蘭院這邊探視。
她雖沒出過花。但是之前上了牛痘的。也不怕被傳染上。
蘭院這邊,除了李氏身邊侍候的丫鬟與長生地**外。其他人都禁止入內。府裡大小事務,都有梧桐苑那邊裁決。
雖說天佑他們都栽了花。但畢竟是孩子嬌貴,也保不齊有二次傳染地事兒,所以更是嚴禁入蘭院。
就是初瑜,來過一次後,也被李氏勸了回去。
曹雖擔心幼弟,但是今兒二十九,下午有蒙古內外藩與內大臣、大學士與侍衛的賜宴。他這個內務府總管,要同鴻臚寺與理藩院一起負責預備宴席的,還得過去點卯。
從蘭院出來,他便換了官服,騎馬進宮去了。
太和殿的宴會場地已經預備好,許多看碟都擺上了。宮廷樂師也都隱在暗處,就等著藩王入座,康熙臨朝。
又是一年年末,似乎同往年沒有什麼不同,一片歌舞生平。
曹在心裡算著時間,因為對這段歷史不熟悉,原還以為策妄阿喇布坦引起的西北戰爭是在康熙五十七、八年的時候。
即便今年策妄阿喇布坦兵犯哈密,曹也沒當成是大事。
因為以一部族,數萬人,與朝廷大軍對峙數年,到雍正上臺才和談,這不是玩笑麼?
沒想到,確實不是玩笑。
八旗糜爛如斯,已經無可用之兵,無可用之馬。
竟然任由策妄阿喇布坦帶著數千人馬,劫掠北疆,實是讓人汗顏。
這戰爭,是拖到雍正朝地,曹絲毫不懷疑這點。
說他矯情也好,他倒是真心想早些賺足軍費,早點平定這場戰爭。
戰爭延續下去,戰場上領軍功地八旗兵丁,但實際廝殺的是漢軍綠營,數萬人地供給線也是驚動地方百姓。
曹站在遠處,腦子裡一會兒是家中出花的幼弟,一會兒是西北軍中地兵飯。
雖不是刻意為之,但是他也有次同普通兵丁吃了一次大鍋飯。
陳米老糧不說,裡面還有不少沙子。
每個兵丁每日所分的肉乾,也比規定的少了許多,甚至有的人半月不見肉味。
蒼蠅再小也是肉,即便西北軍費緊張,但是那些蛀蟲仍是敢大喇喇的下手。
曹對於這些事,雖見了聽了,但是他不是那種高潔的性子,也不願多管閒事。
時至今日,想起西北戰事的久拖,這其中軍馬供應不足有干係,將士士氣不足也有干係。
康熙雖年過花甲,但是曹可不敢講他當成糊塗老人。
就算朝廷沒有明面上的錦衣衛,但是曹也相信,康熙自有耳目。
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法管吧。
從上到下,沒有不貪地,要是真清查了,那還有誰能佇立朝堂之上?
況且他做了一輩子君王,又是愛名之人。怎麼會大張旗鼓弄這些給朝廷顏面抹黑之事兒?
對於真正的清官,康熙也存了保全之心。
例如張伯行,以“待罪免死”之身,如今著授為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