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年禮,這次李家還介紹個人過來,是揚州的商賈,與李家有些親戚。
曹問過曹忠,曉得曹寅正在前廳見來人,便沒有往那邊過去,直接進二門了。
路過蘭院,曹過去給母親請安。11
剛走到廊下,就聽到嬰兒響亮的啼哭聲,接著是兆佳氏嗓門洪亮的說話音兒。
廊下有小丫鬟站著,見了曹忙俯身見禮。曹擺擺手,問道:“二太太來了?”
“回大爺話,二太太才到的,老太太也在。”
那丫鬟脆生回道。
李氏在屋子裡正喚給長生餵奶,這小傢伙,才兩個月,長得卻結識,嗓門也洪亮。每隔一兩個時辰,就要吃奶,一時吃不到,就要“哇哇”大哭。
雖然鬧些。但是比起他哥哥小時候的百病纏身。卻是隻讓人欣喜了。
李氏臉上帶著笑,一邊看著抱長生下去,一邊聽兆佳氏與高太君說家常。聽到兒子的動靜,不由提高了音量,道:“兒回來了?”
曹聞聲,嘴裡應著,腳下快走兩步,進了屋子。
李氏已是起身,心疼地看著兒子,道:“這數九天氣,天寒地凍的。11仔細累著,也仔細著涼,你才好多咱功夫!”說著,摸了摸兒子身上的皮毛大大氅,點點頭道:“穿得不算薄了,帽子圍脖也要密實才好。”
曹扶了李氏的胳膊。扶她到炕邊坐下,先給一邊的高太君與兆佳氏見過,才轉過頭,回李氏的話:“母親無需擔心,除了幾家尊長,別地人家都是乘馬車過去地。累不著。”
李氏聞言。這才點點頭,放下心來。
高太君坐在炕邊。端詳了曹兩眼,道:“瞧著哥兒倒是比之前越發清減了。上個月福晉送來幾株老參,我也沒怎麼用,回頭使人熬了參湯給你補補。”
曹忙謝過,與高太君相處久了,之前的厭惡之心也減了不少。
許是老人家想明白了,許是老人家看在天慧份上憐惜初瑜,對於外孫媳婦,倒是比之前和顏悅色不少。
曹這邊,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
況且高太君這邊,主要是看在李氏地面上,他也便遠著、恭敬著。11
高太君臉上的笑模樣卻似淡淡的,像是有什麼心事般。
兆佳氏在旁,已是接過話茬來,道:“哥兒,你兄弟們還小,有些人家今年是頭一遭走禮呢。要是得閒,你也多看顧他們些。”
“嗯!”曹應著,想著曹頌過兩天才休沐,現下都是曹項帶著弟弟出去應酬。
曹項在國子監裡上了一年學,不僅個子到了不少,學問也頗有精進,得到幾位老師的褒獎。
雖說他是庶出,但是因聰敏好學,是要走科舉之途的。加上有個好伯父與堂兄,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因此,曉得他沒有定親的,就有幾家惦記要將女兒許給他。
不巧的是,他父孝剛過,就又要服兄長的孝,事情只能又拖下來。
曹項曉得自己身份尷尬,在家裡向來是默默無語,從不往人前站。//這次送年禮,實是曹頌不在,曹年歲小,他才帶著弟弟出去的。
兆佳氏地鬢角處缺了一塊頭髮,是前些日子半夜吃煙,火星濺到鬢角上,燎著了。
如今為了掩飾這塊,兆佳氏帶了假髮,看著鼓鼓囊囊的,有些彆扭。
曹出去溜達半日,實是有些乏了,同眾人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兆佳氏卻跟著起身,笑著對李氏道:“嫂子,剛才來時聽說哥兒媳婦屋子裡有客呢,我倒是要過去見識見識,這江家的姑娘怎麼長了三頭六臂,能將稻香村張羅得紅紅火火、日進斗金。早年在江寧,也曾見過的,進京途中,還曾遇到過,倒是我眼拙,沒看出來是個財神奶奶。今年,這哥兒媳婦又得了不少銀子吧,指定比她的莊子收的多。”
到最後,她不禁有些抱怨:“這京裡什麼都貴不說,這租子還上不去,也沒個好年成。這莊子裡地銀錢,還不夠過年走禮的。要是年成再差些,怕就要打饑荒了。11”
曹聽她說這個,想起前些日子聽曹方說起,二房莊子那邊又提地租之事,不由微微皺眉。看來,等過兩日曹頌休沐,要跟曹頌說說此事。
畢竟是京畿的莊子,要是為了多收些銀錢,再鬧個“為富不仁”的名聲,那對曹頌他們兄弟的前程,都要有影響。
想到這裡,曹想起兆佳氏這兩年的折騰,心裡也是無力地嘆了口氣。
李氏聽提到韓江氏,跟著笑笑,道:“是個安分孩子,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