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到底年輕,雖不能說通曉蒙語,但是也比婆婆強上許多。見婆婆有不解的地方,多是近前兩步,低聲提點了。
婆媳之間,看著甚是融洽。
太后看在眼裡,臉上添了歡喜,叫初瑜上前,摩挲摩挲她的手,用蒙語道:“曉得孝敬長輩,不端著身份,是個好孩子。”
初瑜忙俯身,道:“孫女為人媳婦,這是應當的本份,不敢當老佛爺的誇!”
太后笑著點點頭,對李氏道:“你是個有福氣地,可是要舒心過日子。要是有什麼人敢給你氣受,千萬不要忍著,要當哀家說。”
話裡話外,是毫不掩飾地關愛呵護之意。
宜妃在旁,笑容已經僵在臉上。曹家與九阿哥地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她自然也曉得。
當額娘地,自然是向著自己兒子,埋怨曹家父子不知好歹,到御前告刁狀,與皇子為敵。現下她卻是怕李氏婦人無知,在太后面前嘮叨點什麼來。
她進宮將四十來年,是曉得太后脾氣的,慣是護短。但凡將哪個看重,那就是要護到底地,絲毫沒有道理可講。
太后這般說,李氏卻只有聽著的份,哪裡有敢拿自家事兒來麻煩老人家地道理?
不過,李氏卻是記得媳婦的囑託,說起韓江氏的事兒來。
只說在老家的遠親,守寡艱難,被族人逼迫,沒奈何到京城來,如今幫著初瑜打量幾個產業。卻是露了白,引得別人眼熱,想要逼親,人財兩得。
太后十幾歲入宮,二十來歲就守寡。雖說上面有太皇太后照拂,沒吃什麼苦頭,但是老人家心慈,對於孤寡之人也難免生出憐惜來。
聽了李氏的話,老人家不禁皺眉。
惱是惱,卻不是惱得有人打韓江氏的注意,而是惱韓江氏得曹家庇護,還被人這般欺凌。這樣一來,正是說明別人不把曹家人放在眼裡。
老人家皺眉思量一遭,問李氏道:“指定又是哪個黃帶子的爺吧?那些個沒出息的東西,整日裡就曉得吃喝,還要打人家小寡婦的主意。你不要怕,要是有誰不長眼睛,就告訴哀家,哀家叫皇帝收拾他們去!”
李氏聞言,忙起身謝過。
她不曉得詳情,另外也曉得這事情不好真追究下來,便含糊兩句,轉了話茬。
宜妃在一旁,手中裡已盡是汗,大致明白兒子與曹家糾紛的緣由,心裡已經想著化解之法。
瞧著太后與皇上對曹家的另眼相待,這個時候與曹家為敵,可不是不開眼是什麼?
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六百二十三章 俗務
到二月十六,就是中標商賈交納銀錢的最後期限。
從二月十四開始,就有不少銀車往內務府宮外的衙門去交納銀子。
不管這銀子是借貸來的,還是“分股”來的,內務府招投標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王魯生原還怕扛不住方家那邊,心裡是不願給曹添麻煩的。他已是準備好了,實在不行,就跟程家似的,借貸個十萬二十萬的,分出去一成的商股,買個平安。
卻是沒想到方家就這麼垮了。
也是百年的商賈世家,好幾輩子熬出來的招牌,卻是毀於一旦。
到底身份低賤,就算有金山銀山又能如何?
王魯生的性子本也帶著幾分魯人的豪爽,並不是在銀錢上斤斤計較之人。
拍到的六成南洋商道,他很是痛快地分了十三阿哥一半。
這卻是另鄭沃雪頗為意外,原本她奉命摻和這個,不過是給曹捧場罷了。到底是阿哥府私產,不像其他商賈那般**門戶,不好大張旗鼓。
就算是給王魯生出謀劃策,她也並沒有多餘目的。對於商道的分配,想著佔個一成的股,意思一下就好的。
雖然入十三阿哥門下不過兩年,但是鄭沃雪也瞧出那位爺的性子,骨子裡帶著孤傲。
王家是曹顒的故交,十三阿哥這邊怎麼會願意佔個乾股,佔他的便宜?
同十三阿哥商議後,鄭沃雪這邊拿了主意,以十三阿哥的名義,借了韓江氏的銀子,入到王家的股裡。
王魯生初還堅持。見鄭沃雪拿定了主意,才改口應了下來。
料理完這些,就到了二月十五。王魯生預備動身返回山東,便到曹府辭行。
曹家前些日子的變故,王魯生並不曉得詳情,就是曉得曹“病”了,還曾專程來探視。
王家已成了內務府的商賈,曹顒不願意他同這邊牽扯太多,怕引得別人側目。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