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旭登門,要好生招待,請莊先生出來應酬。
因此,門房這邊很是熱絡地將李衛引到偏廳,卻沒有去請莊先生,而是直接使人往二門傳話,請曹頌去了。原來,莊先生早上出去了,現下還沒有回府。
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李衛在京城這兩年,也跟著同鄉去過幾位京官的府邸,誰家的門房不是趾高氣揚,像曹家這樣,待他這般熱絡的卻是不多。
李衛不由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卻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好了。聽著門房的意思,曹大人這是跟著皇帝老爺去熱河避暑了,家裡現在有他兄弟在,嗯,就是這使人去請地“二爺”了。
李衛還在瞎琢磨,曹頌已經大步流星地進了偏廳。他穿著外出的衣裳,收拾得也算是精神幹練,進了屋子上下打量了李衛兩眼。
李衛見來人穿著不俗,看年歲又不大,猜著可能就是曹大人的兄弟,便站起身來。
見其高高壯壯,盡顯武人雄姿,曹頌的心裡不由地生出幾分好感,道:“你就是李衛?我聽哥哥提起過你,敢不畏權貴,當街攔馬車,實是真漢子!”
這一番誇,卻是使得李衛有些個不好意思,笑了兩聲,躬身道:“在下李衛見過二爺!“
曹頌回禮,請李衛坐了,又叫小廝送茶上來。
那日街上之事,曹頌已經聽哥哥說了,自是曉得其中兇險。要是覺羅氏同靜惠真被劫回到董鄂府,還不曉得會有什麼下場。
這樣想著,他對李衛越發多了幾分好感。抱拳道:“那日李兄援手之人,是舍下表親,是應當好好謝過李兄才是。”說著,起身。便要給李衛作揖。
李衛忙側身避開。道:“哎。二爺,您快請起,您這是折煞我李衛,不過是趕巧罷了。就算沒有李衛,也會有其他看不過眼的爺們出來。”
曹頌本就不耐煩這文赳赳的說話,見李衛說話也一句文的,一句俗地,便也不再跟他客套,笑著說道:“那啥,這虛頭巴腦地話。我就不說了。李大哥看著夠勇猛,曹頌我最敬重好漢,往後找個機會,李大哥還要指導指導我拳腳才好。”
李衛見他面容微黑,身體結實,頗有勇武之風,道:“難不成二爺也喜歡舞刀弄槍?”
曹頌點點頭。道:“正是,如今在家裡,預備參加今科的武舉。”
李衛聽了,不由生出幾分羨慕。早年他也曾打過武舉地主意,但是騎射、步射這些不算什麼,那篇策論卻是攔路虎一般。
他雖然自幼家裡也給請著先生,但是在學功課上。卻是個石頭腦袋。十來年下來。也不過是“三字經”、“百家姓”這些啟蒙東西。
羨慕歸羨慕,卻是正事兒要緊。李衛想著,將方才擱在小几上的錦盒捧了,放在曹頌旁邊,道:“二爺,曹大人地援手之恩,在下很是感激,這些只是在下地一點謝意,煩請二爺幫李衛轉送。”
曹頌並不知李衛之前被順天府羈押之事,還當時為了上月大街上那次,忙擺擺手,道:“李大哥無需客氣,方才我說了,那天馬車裡地人是舍表親,就算李大哥當時不在,哥哥也不會袖手旁觀。何須為此道謝,這實在客氣了!”
李衛放完錦盒,又將方才黃掌櫃送的錢封擱在上面,道:“二爺誤會,不是因那個,先前在下有點小麻煩,往衙門裡吃了兩天牢飯,還是曹大人的面子,將在下保了出來。”
曹頌是打小稱霸江寧城的,到了京城,同兆佳府那邊的幾個表兄弟也沒少幹打架鬥毆的事。不過是大家大了,曉得分寸,沒出大紕漏罷了。
如今見李衛這副兇悍的模樣,曹頌問道:“李大哥這是與人動拳頭了?聽李大哥的口音,像是兩淮的,指定裡衙門裡的差役見大哥是外地人口音,誠心刁難了。衙門裡地那些,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主兒。”
李衛是性情好爽之人,不愛那些個扭扭捏捏的。
雖說因查**被封了鋪面、人被抓了有些丟臉,但是他還是三言兩語將前情說了,然後指了指那銀封道:“伯爵府那邊將在下當成曹大人的故交,很是給臉面,也特意使人賠情。只是,這卻是有曹大人的人情在裡面,在下已經承惠太大,可不好佔這個便宜。”
李衛說得坦然,曹頌也就是聽過就算,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聽到對方是伯爵府時,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他家啊,何須如此,倒顯得生分。沒看到出來,永勝行事倒是越來越有派兒。”
嘴裡說著,曹頌心裡卻是暗罵自己沒出息,也是二十來歲的人了,卻是什麼也不能幫上家裡。
雖說曉得了前因後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