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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部分

初瑜見了,唬了一跳,訝然出聲道:“這是怎麼了?”

曹也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曹頌,問道:“這是……墜馬了?”

曹頌沒有見到靜惠,心裡頭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笑道:“沒事,哥哥嫂子甭擔心,就是蹭破了點皮兒!”

曹仔細看過,見到碗口大小的血漬,哪裡放得下心?伸手一碰,曹頌立時痛得“哎呦”一聲。

曹撩了他的袖子看了,小臂上已經腫得青紫。

“這叫沒事兒,你還小麼?”曹不禁有些惱,忙喚人拿了藥酒過來,幫他擦拭,又打發人去請大夫。

曹頌“嘿嘿”笑著,過了好半晌,才抬頭對初瑜道:“嫂子,靜丫頭呢?”

初瑜回道:“叫人送到桃院安置了!”

曹頌還是笑,曹見他這憨樣子,實是又好氣,又好笑,道:“別人家發生如此驚變,至於你樂呵成這樣,忒不厚道了!”

曹頌摸了摸頭腦勺,笑著道:“弟弟就是高興,想到……想到她現下在這院子裡,就打心眼兒裡高興……”

一句話,說得曹同初瑜都笑了。曹使人尋了套自己的衣服出來,讓曹頌換上。

曹頌換了衣服。才察覺出有些餓了,仰著頭道,道:“嫂子,弟弟忙著趕進城,晚上飯還沒顧上吃。有什麼吃的沒。讓弟弟墊吧墊吧!”

初瑜聽了。先從櫃子上端了一盤子細點心給他,又使人去廚房傳飯。

曹頌接了點心盤子,三口兩口地掃蕩乾淨。

曹見他眼睛亮亮地,也不曉得傷處疼。心中不由唏噓不已,這孩子真是渾不知愁。

少一時,飯菜送上,曹頌亦是囫圇吞棗似的,扒拉了兩碗飯。

吃完飯,他就有些坐不住。屁股也不著炕,就在地上轉磨似的來回溜達。

曹被他轉得眼暈,道:“趕緊坐了,還不曉得你傷處如何,別再抻著!”

曹頌這才又坐到炕邊,咧著嘴道:“哥,那啥……那啥……”

吱吱唔唔的。終是帶了幾分扭捏。有些說不出口。

事到如今,有些話就算不中聽。曹身為兄長,也要交代清楚。

“二弟,你如今也是弱冠之年,不當是孩子了。有些事兒,你心裡要有數才好!”思量了一回,曹說道:“董鄂家出了這種變故,雖說靜惠暫避在咱們家,你許是能見上一面兩面的,緩了念想,但是以後如何呢?說起來,咱們兩家門第原也配得上,要是換個法子,好好同二太太說說,也不是全無指望。但事到如今,卻是不一樣了。你想過沒有,如何同你母親說去?”

曹頌慢慢止了笑,神情變得鄭重起來,道:“哥哥放心,弟弟自打年前便想了。原也混沌中,既是要護她,也不能忤逆母親,甚是為難。只是前些日子,小三兒那話,使得弟弟醍醐灌頂一般。是了,母親要惱,母親要撒火,自有弟弟在前頭挨著,斷不會讓她委屈就是。”

曹見他說得決絕,拍了拍他地肩膀道:“過日子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這麼簡單,不管你頭前兒怎麼想法,現下也該抓緊拿個主意。不管董鄂家地官司如何了結,往後靜惠地處境只會更艱難。”

“哥哥,不是有咱們麼?”曹頌聽他這般說,有些不解。

曹搖搖頭,道:“我們不是她的族人,親戚又遠了些兒。雖說老夫人將孫女送到咱們府上,但是等到明兒董鄂家的事情傳開,靜惠丫頭的族人與親戚長輩,少不得有發話地。”

彼時宗法同國法並行,就算靜惠沒了父母,祖母與伯父們都被擠壓,也有其他族人充作長輩。

曹頌聽了,不由地皺眉,嘟囔道:“這官司多咱功夫方能完結?要是她家老太太早點兒出來就好了!”

曹想起隆科多從御前帶回的手諭,是要求刑部在聖駕出京避暑前審訊明白。今天是四月十七,聖駕擬定二十出京,不過是三天時間。

如今,刑部那邊已經開始審訊了吧!

曹所料不差,刑部大堂這邊,幾位堂官已是齊聚。

如今刑部的滿尚書是賴都,原是鑲藍旗蒙古副都統,今年正月才轉到六部為堂官。根本不諳刑名,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刑部公務,主要由漢尚書張廷樞主理。他是康熙二十二年的進士,從翰林院庶吉士授編修,後由翰林院侍講學士外放地方,提督江南學政。康熙四十四年升為禮部左侍郎,旋即轉為吏部右侍郎,康熙四十八年升為刑部尚書。

在太子復立時,張廷樞曾為冊封副使。時有傳言,皆道是張廷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