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卻是好不得意地笑了兩聲。
前面的曹聽著還好。後面的卻是氣結,忍不住斜了眼,望著十六阿哥,挑了挑眉毛。笑著道:“哦,十六爺看來很是想要當叔叔?”
十六阿哥與曹相處這幾年,也曉得他是有些順毛驢脾氣,若是真惹火,收拾起人來也叫人吃不消。倒不是打打罵罵之類。而是兩人關係向來親近。十六阿哥有些個外人不曉得小毛病,曹是盡曉得的。要是當著十七阿哥地面抖出來。豈不是讓他很沒面子。
想到這些,十六阿哥便老實不少,“嘿嘿”笑了兩聲,拿著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火鍋,說道:“水滾了,快放肉,放肉!方才雖墊吧點餑餑,這水裡溜達一圈,肚子又餓了!”
十七阿哥曉得從王嬪那邊論起來,曹與十六阿哥是表兄弟。早年在上書房時,就曉得他們兩個親厚,向來是羨慕的。如今,見兩人相處起來,話雖不多,但看著卻是親近,倒顯得他這個親兄弟是外人一般,心下很是唏噓。
天家無父子,這話不假?天家的兄弟呢?十七阿哥想起這幾年京城地詭秘局勢,想起生母的莫名受辱,心裡立時騰騰地生出股火來。
他忙端了茶杯,裝作喝茶的樣子,低下頭,使勁地平復平復,才沒有失態。
十六阿哥雖然用筷子夾了羊肉,放到火鍋裡,但是眼角卻望向十七阿哥手中的茶杯。因要說話,將身邊侍候的人都打發下去,所以茶杯還是空地。
他看向曹一眼,曹的視線也是剛從十七阿哥的茶杯上收回,與十六阿哥對視一眼,彼此眼底都有些擔憂。
十七阿哥慌亂之下沒注意,待到放下茶杯時,才發現裡面是空的,尷尬的不行,抬頭望向其他兩人,見兩人正就著羊肉的什麼部位好吃侃侃而談,方放下心來。
看來,冬天還是吃鍋子好,吃了一會兒,幾個都出了汗,去了外頭大衣服,吃的甚是舒坦。
正吃著,在門外侍候的小太監趙豐來回話,莊子管事送新鮮地鹿舌來。
十六阿哥揮揮手,吩咐叫那管事進來。那管事親自端了托盤進來,除了切成薄片的新鮮的鹿舌,還有一大海碗鹿血,旁邊又放了調羹與幾個白玉小碗。
先是給自己主子請安,然後給十七阿哥與曹見禮,隨後那管事將鹿舌與鹿血奉上。
那鹿血還冒著熱氣,裝在白玉海碗裡,越發顯得紅得刺眼。雖然還未到近前,但是已經淡淡的血腥氣在屋子裡散開。
十六阿哥叫那趙豐將鹿舌往桌子上擺了,望著那新鮮地鹿血時,卻笑得賊賊的。他將莊子管事喚到炕邊,微微側身往曹這邊傾了,低聲向那管事問了幾句。
就是在曹身後嘀咕的,就算他不是有意的,卻也聽了個正著。
十六阿哥問:“咱們莊子上的丫頭可有養眼地?”
那管事地回道:“春天採買了不少小丫頭,在莊子裡學規矩,因想著主子或許會到這些歇,顏色好的也有好幾個,十四、五歲,模樣都很齊整!”
十六阿哥雖然性格活些,但是對禮儀規矩卻沒有失禮時,連酒也不會逼著曹喝,更不會往他床上送丫頭。
因此,曹雖聽出來十六阿哥地算計,卻是絲毫不擔心,只是略帶同情地看了眼正吃得歡實的十七阿哥,這孩子今晚怕是要被“糟蹋”了。
果不其然,就聽十六阿哥道:“孚若,這鹿血可是男人用的好東西,可惜你現下卻沒福氣!你也別不自在,爺陪著你熬著!”說到這裡,對身邊侍候的太監趙豐道:“還看著,還不快給你十七爺端過去,省得涼了就失了味道!”
趙豐恭聲應了,從那莊子管事手中結果托盤,笑著將那一大海碗的鹿血擱到十七阿哥面前。隨後拿了茶壺,將幾人的茶杯斟滿。
血腥氣撲鼻而來,十七阿哥抬起頭,不解地望了望十六阿哥,開口問道:“十六哥,這是……”
十六阿哥臉上帶了幾分關切,笑著說道:“十七弟,哥哥瞧著你近日有些清減了,委實心疼!這可是好東西,你好好補補,身子骨也壯實些!”
曹嘴裡正吃了一塊肉,見十六阿哥一本正經、眼睛也不眨地說這瞎話,險些要笑噴出來。
十七阿哥聽了十六阿哥的話,沒有應聲,而是忙伸手去將那海碗推到一邊去,臉上卻慢慢地紅了,嘴裡喃喃道:“十六哥,當弟弟是什麼都不曉得的雛嗎?這般蒙人,這東西前兩年弟弟就喝過,倒是真補,哥哥們補的也沒見誰壯實些!”
第六卷 清平樂 第二百五十七章 侄子
沂州,道臺府邸,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