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與趙同滿臉羞澀,齊聲道:“魏爺教訓地是,小地知道錯了!”
杜平仍是紅著眼睛,死死地望著這邊。
魏黑瞧也不瞧他。直接將杜傑提在手中,一個巴掌下去,將他抽醒來。隨後將他口中的胡桃取了,身上地繩子解開。
杜傑唬得瑟瑟發抖,張了張嘴巴。不敢哭出聲來。
魏黑往他肩膀上一撫,只聽骨頭錯開地聲音,杜傑立時發出殺豬般地叫聲。
不說杜平看了如何,就是一旁在小滿與張義也覺得身子發寒。唯有趙同,仔細瞧著魏黑的手法。臉上不經意流出豔羨之色。
魏黑見了。暗暗點頭。經過這次變故,他也發現一些不對。那就是曹身邊的人能夠是使上力氣的太少了。雖說大多是曹家家生子,忠心這塊是能保障的,但都是沒經過事的,心腸也沒幾個硬的。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可實在不好。
除了杜雄之外,連帶這杜輝與杜彬亦在。兩人在福順酒樓,吃的正高興,就見杜家這邊地小廝氣喘吁吁地過來尋,說是杜雄有急事,請二爺立時過去說去。
杜輝心下得意,曉得大哥是撐不住了,到底是沒見識,這幾日還是生抗,如今不還是乖乖地要請他來說和嗎?
聽說是杜家家事,杜斌本要回避,不跟著過去參合的,但是耐不住杜輝好話央求,便隨著過來看看熱鬧。
進了屋子,杜輝強忍住心下得意,臉上帶著一絲悽色,抱拳說道:“大哥,要節哀啊!大侄女……”說到這裡,頓了頓,道:“那姓趙的忒不是東西!”
杜雄眼神已經有些發木,拘著身子,軟軟地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瞧見兄弟身後,還跟著個官爺,他的臉上多了份驚恐與詫異。
杜輝這才像想起一般,側過身來,指了指杜斌,跟大哥介紹道:“大哥,這位是安東衛的杜把總,說起來與咱們倒是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
杜雄只是點了點頭,連身子都沒起身,這實在是有些失禮。別說杜斌覺得惱,就是杜輝,也有些臉上抹不開,皺眉低聲道:“大哥,你快見過杜爺啊!”
杜雄只是抬了抬胳膊,有氣無力地說道:“這是杜家家事,還是請這位軍爺先去客廳喝茶!”
杜輝還要再說,杜斌瞧了瞧杜雄面如死灰,又是一身的喪服,實在懶得計較他的失禮,對杜輝說道:“杜兄弟,那邊還有兄弟需要照看,咱們明日再聊,哥哥這就先回去!”
杜輝還要挽留,杜斌擺了擺手,說道:“你同哥哥客氣什麼?先忙著家裡這攤吧!哥哥在這裡說不得要幾天,往後有功夫說話!”說話間,大步出送了。
杜輝沒法子,只好跟在後面,送出大門,而後方回到書房,忍不住對杜雄埋怨道:“大哥怎能這般?好不容易兄弟厚著麵皮,請了杜把總到家裡,就是想要讓他做箇中人,往道臺那便說情地!”
杜雄卻沒有應答,而是打書案下拿出個小木匣子,推到杜輝跟前,說道:“老二,這是哥哥的房契與田契,大伯那些個,在伯母手中把著,原是要大伯出殯後,尋個日子,找族人來分家的,誰想到會是這般!”
杜輝不曉得哥哥用意,不禁怔住了。
杜雄站起身來,“撲通”一生,跪倒在杜輝面前。
杜輝忙去扶他,問道:“大哥,這是做甚?折殺兄弟了?”
杜雄嘆了口氣,絕望地說道:“傑兒被他們抓走了,如今哥哥算是想明白了,怕是哥哥這條命保不住了。只求二弟瞧著同胞手足情分上,對你嫂子與侄女照拂一二!”
第六卷 清平樂 第二百六十六章 舊相識
蒙陰縣衙,內宅。
曹躺在床上,嘴裡喃喃道:“羊角盤、清水澗,八甲老大!”臉上隱隱露出興奮之色。這是下午魏黑來回稟的,落實了杜雄“通匪”的罪名。不過,曹倒不是為那個欣喜,而是思量著,若是能打杜雄口中探問些沂蒙山匪的詳情,知己知彼,也好有的應對。
他對升官並不熱衷,對於用別人的鮮血來染紅頂戴這種事也無甚興趣,只是為了邱老漢那件案子罷了。
這些寒門小戶倒黴遇上的兇殺案,苦主沒有銀錢打理,通常衙門都會意思意思地查查,尋不著痕跡便不了了之。曹哪裡會那樣做呢?是他親耳所聞之事,又是他守道任上第一樁公事。不管是為了所謂“公理正義”,還是“職責本心”,他都想要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原本還想著過些日子,專程來蒙陰縣探查一番,沒想到遇上無妄之災後,竟牽出“沂蒙山匪”來,也算是小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