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氏回到自己院子裡,就見丫鬟杏花帶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裡耍。兩個孩子穿著厚厚的皮襖,見到關氏回來,都過來抱住她,這個道“孃親。俺要吃棗花蜜”,那個說“俺也要吃”。
大的五歲,是閨女;小地三歲,是兒子,皆是關氏所出。關氏見姐弟兩小臉紅撲撲的。對杏花道:“到底天冷呢。就算他們淘氣,也要等到中午日頭足些再出耍。”
杏花應了。見關氏臉色不好,問道:“奶奶怎麼了?可是覺得身子不舒坦?要不要請二爺過來瞧瞧。”
關氏臉色一僵,擠出幾分笑,說道:“渾說什麼?二爺……二爺自己個兒還病著,怎麼折騰他?俺不過是昨晚沒歇好,有些乏了,要往屋裡躺會兒,你帶著他們兩個到東屋耍去。”說著,摸了摸閨女、兒子的小腦袋,掀門簾進屋子去了。
直到躺在炕上,關氏才重重地吁了口氣。真真沒想到,寨子裡還有這樣地事?而且其中兩人,一個是素來靦腆的羅氏,一個是滿口規矩禮數的劉國泰。
這兩個人,素日行事是看不出與“姦夫淫婦”有什麼干係。
她又想起劉國泰所說的“咱們兒子”那句話,細想羅氏的來歷,卻是秦老大與劉國泰一塊兒帶進山地。因秦老大看上,便做了秦老大地填房。
莫非,她與劉國泰兩個早就情投意合,卻被生生拆散?
關氏自己心善,想人便也都往好了想,再聯絡到羅氏平日不怎麼愛吱聲,劉國泰至今未娶親,便有些埋怨秦老大橫刀奪愛,使得有情人不能眷屬。
雖是同情,但是這世間女子最重貞節,既然已經嫁了秦老大,再於劉國泰有收尾,卻是不守婦道了。
關氏心裡嘆息一聲,只覺得羅氏命苦,渾渾噩噩的,竟將食盒之事忘到腦後,還不曉得自己個兒被那兩位“苦命人”給算計上了……朝廷上下都在忙著甲子萬壽之事。除了外省進京城賀壽的勳臣及其家眷外,外省的滿蒙八旗、漢軍、包衣中官民,年六十五歲以上的老者也要有不少進京賀壽的,年七十歲以上的老嫗亦是,要進京給皇太后請安。其中八十歲、九十歲以上的這些“人瑞”,更是要個個不拉地往京裡送。對於其他各省地民間老者,年紀在八十歲以上的老人,亦都要各省統計出來,等著朝廷的恩賞。
將過甲子壽辰的康熙,終於承認自己是“老人”,這般大張旗鼓的施恩,來昭顯他這位君王的“仁義”,讓世人曉得“盛世太平”皆為他這位“明君”所賜。
曹瞧著,卻不禁搖頭。後世雖聽說過清宮裡舉行過“千叟宴”。原也當是京城的老人,沒想到這折騰地卻是有些廣。道路崎嶇,車馬勞頓,這些個八、九十歲的老壽星未必有福氣享受帝王的“恩典”,說不定半路便嚥氣了。
莊先生也看見這條,見曹地神情,曉得他對朝廷這種勞民傷財的行徑不贊同。卻也沒有說什麼。如今,已經是正月下旬,雖說禮部公告才明發下來,但是各省指定早就動起來。
曹搖頭過後,方曉得自己想左了。
若是京畿直隸地界的老人,或許還有尋常人家出身的;那些外省進京賀壽地八旗老人,肯定是官宦人家的老太爺、老封君之類的。
名額有限,哪裡會輪到百姓人家?怕是滿省上下,要將其當成“曠世殊榮”。擠破了腦袋,要送老父老母進京呢。
一路上,自然侍候得妥妥當當,否則臉面沒掙到,再混個“丁憂”,那才是傻子所為。
這樣一想,曹覺得甚是無趣,將邸報往書案上擱了。想到也要進京賀壽的父母,他們二月中旬就要打江寧出發。
想著京城各府往來繁瑣。曹覺得有些慶幸,看來父母在江南養老也是好地,起碼不用老給人請安行禮。
若是在京城,曹寅雖是個伯,但是身份比他高的人不可勝數,就算是見個王府奶娃娃,也要打千見禮;李氏這邊亦是,在那些個福晉、側福晉面前,只有站著說話的份兒。
莊先生看完邸報,想起曹前兩日打發人往日照去之事。問道:“孚若,寶泉寺之事,還需仔細籌劃籌劃,總要萬分仔細才好。”
曹笑著回道:“這個要託先生了,本不是鬼祟之事,只是避些口舌罷了。若不是怕他們膽子小,不敢登堂入室,我原是想要在衙門見他們的。”
莊先生道:“雖說如此。卻也要防著他們狗急跳牆,有個別的心思。再過幾日,估摸著日照那邊地口信傳到山裡,咱們這邊還要使兩個人往蒙陰去盯著。下山多少人,總要心裡有個數方好。省得過來若是鬧將起來。孚若雖不會有事,但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