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可找沈管家,或者潘先生。”
向晚笑,點了點頭,加一句:“閒來還可以經常找金三佰。”
折蘭勾玉不置可否,伸手撫向晚的臉,卻是微微用力:“這一次時間會久些,可別再玩失蹤遊戲了。”
向晚吃痛,微蹙了蹙眉。原來對那件事,他心裡一直都有想法,只不過她主動回來,他重於結果,不再追究罷了。可以想見,若是被他找到揪回折蘭府,只怕那一頓火比起前兩次青樓發火,定不是同一級別的。
“既然這麼放心不下,可以帶我同去。”除了那一次遊學,她就再沒出去玉陵。
他搖頭,神情溫柔,驀地俯下臉來,含住那張微抿的小嘴。
第七章
直到折蘭勾玉離去,向晚才攤開手。手心正中躺著一塊蘭形玉佩,溫潤暖白,就好像他臉上暖暖的笑。
是他貼身佩帶的玉佩,更是折蘭家族權與勢的召令。沒想到折蘭勾玉一句話也沒說,就交到了她手上。
向晚追出府,哪裡還有折蘭勾玉的影子。
三侯君按時上京。
折蘭勾玉作為本次科舉的主考官,與微生澈、樂正禮一道旁參了科舉考生們的殿試。九年前,十三歲的折蘭勾玉成為風神國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狀元;而這一次,七十三歲的陳修,御前被欽點為狀元,成為風神國開國以來最為年長的狀元。
問及個人情況,這位熬到七十三歲才高中的新科狀元悽然下淚,因為七十三歲高齡的他,竟然還未娶妻。皇上聞之實在不忍,當場說要御點婚事,過兩天就下旨,以示體恤。是夜皇宮擺宴,三侯君陪席,聊著聊著,便聊到了向晚。對於自己最中意的青年俊才折蘭勾玉收女徒一事,皇上也有耳聞,頗感興趣。折蘭勾玉不願深談,樂正禮經過三年的獨自遊學以及三年的城主閱歷,早已不是當初的楞頭青,看了表哥的眼色,便也打著哈哈扯開話題。
折蘭勾玉擔心皇上指婚新科狀元的事,樂正禮自是明白了。微生澈歷來沉默,一晚上除了必要的問答,不過臨了讚美一句,“才貌雙絕,尤其一手杏畫,怕是放眼全國,都難有人能比。算一下,明年也滿二八了。”
這一句話卻成功勾起了皇上的興趣。
“哪裡,還是個孩子,身體又虛,出不得門,見不得人。”折蘭勾玉似不經意的看了眼微生澈,對著皇上笑道。
向晚失蹤的這幾年,訊息是儘量瞞下的,知道的人畢竟不多。
“哎,一說這事,朕又想起另一事。想當初,朕打算將七丫頭許給你,心念剛動,算著你那時應了上京佐朕,恰可以面對面與你好好商議此事,怎料沒幾日就聽聞你訂親的訊息,朕的七丫頭就這麼晚了一步,怨了朕好長時間。”皇上作慈愛狀,話至此一頓,聲音愈發關切,“不過朕早前聽聞蘭陵陸家的小姐近幾年身體一直抱恙,婚事一拖兩年,現在情況可有好轉?”
末了看向微生澈,眼神銳利分明。
當日他只提及想讓折蘭勾玉上朝任相,並未說起指婚一事,亦有心想借微生澈與折蘭勾玉的關係,讓微生澈當一回說客。微生澈也沒讓他失望,甚知聖意主動請纓走這一趟。本以為此次有過半成功希望,沒想到不久後就收到了折蘭勾玉的婚訊,出仕入相卻依舊被婉轉推拒。
蘭陵陸家本也是官宦之家,自從娶了分封得城的蘭陵城城主獨女後,方辭官專心打理蘭陵事務。兩家族親,這一樁婚事門當戶對,親上加親,他身為九五至尊,心裡想反對也不成。只不過,這一樁婚事擱得他心裡難受。他本想招賢,卻不料被折蘭勾玉搶得先機。而且他定親的是蘭陵城城主獨女的獨女,當年先皇煞費苦心的分封,這一門親事一結,赫然收封。
幾十年的分封舉措,削弱了三大家族的勢力。只是聯姻、獨子、收封,將先皇的一招分封徹底擊碎。折蘭勾玉神色不變,依舊謙謙笑道:“其實小雪近來好了許多。我與她自小青梅竹馬,如今這一門親事你情我願,我又豈能因她的小病而有所嫌棄,白擔了這一身好名聲。”
皇上不禁點頭讚許,看著折蘭勾玉,眼眸卻是深邃:“愛卿如此重情重義,想必教出來的學生定也如此。令徒才貌朕時有耳聞,現又是待字閨中,不如由朕成全一樁美事,指婚新科狀元,他日必定成為一段佳話。”
“皇上……”率先沉不住氣的是樂正禮,話一出口,桌下一腳就被人一踢,折蘭勾玉視線滑過樂正禮,不著痕跡的打斷他,起身對著皇上悠悠一禮,朗聲道:“臣多謝皇上厚愛,能得皇上親自指姻,真是小徒三生修來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