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小孩,你情我願的事,你不用擔心會讓你負上責任。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開我的酒樓,賺我的銀子,各不相干。他日你若來玉陵,便記得別再來我三佰樓就是。你走吧。”
這話倒是頗有金三佰風格,不過此刻她臉上的神色卻不復往日那般颯爽利落。樂正禮心裡百味雜陳,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望著手中的繡花鞋,又看著金三佰難得幽幽的表情,不由就走了過去。
“走開,不許過來!”樂正禮走近,金三佰回神,幾乎驚跳起身,使勁去推樂正禮。
她又哪是樂正禮對手。他今年已是十九,身材欣長,又有一身好武藝,金三佰情急之下慌慌去推,結果沒把人推倒,自己倒直直往床上栽去。
“三佰……”樂正禮忙伸手去扶,手裡還拿著個鞋子,金三佰離床近,下跌的速度又快,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兩人都倒在了床上。不過顯然樂正禮身手不錯,救人成功,金三佰趴在他身上,沒跌個仰面朝天。
率先臉紅的是樂正禮。他手裡還緊緊抓著鞋子,遞至金三佰跟前,結結巴巴的想解釋:“我……只……只是……給你鞋……”
這是這樣的單純與執著,讓她不知不覺中動了心。金三佰閉眼,努力不讓淚水滑下,她與他終是無緣亦無份的,她這樣一個年齡與條件,其實還能奢求什麼,不過是有一段記憶能讓她回味甘甜,在未來漫長的寂寞黑夜,讓這種思念與回憶溫暖她的心房。
“樂正禮……”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完完整整,眼淚終是滑下,她接過他手裡的繡花鞋,一把向後扔去,回手解了帳鉤,將唇輕輕覆上他的。
樂正禮昨夜一宿未閤眼,過後沉沉睡去。金三佰起身,略一洗漱,臨走前又痴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不放心的掖了掖他身上的被子,轉身便去了大堂。
日子繼續,她已心滿意足。
晚飯後回房,樂正禮已然離去,空空如常,不過少了個繡花鞋,枕邊又多了一件物什。金三佰坐於床畔,手裡緊緊捏著那件物什,忽然一笑。
幸好他留下的,不是銀票。
她第一次沒有財迷,覺得手裡這一件不起眼的小佛珠,彌足珍貴。
還沒休息片刻,便被急急一陣拍門聲驚醒。金三佰收了佛珠,皺眉開門,抬眼看到來人,又急急掩門。
“三佰……”
“你還來幹什麼!”滿心的狼狽。
“小晚又昏迷了,表哥讓我請你去趟折蘭府……”
“什麼!”金三佰本來關門,聞言使勁開心,用力過大,門“砰”一聲撞在牆上,來回晃了好久,說話間人已往外衝,“怎麼好好的就昏迷了?”
樂正禮跟在後頭解釋:“就是昨晚睡著了到現在都沒醒,表哥說脈像什麼一切正常,不知是不是跟三年前的傷有關,想問問你那三年時間,小晚是怎麼治好傷的……”
金三佰腳下一個趔趄,幸好身後的樂正禮扶了一把。兩人顧不得其他,坐上子墨,風一般便往折蘭府趕。
第十二章
向晚靜靜的躺在床上,身上早已由折蘭勾玉擦洗乾淨,並換了她最愛的杏紅長裙,頭髮卻是披散在枕側,依舊不是很長。
安靜而神色平靜,真的好像只是睡著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金三佰趕至,聽了折蘭勾玉的描述,怎麼也不敢相信,心裡滿是恐懼,失了控一般抓著折蘭勾玉的衣襟追問。
“三佰……”樂正禮拉住她,將她抱離折蘭勾玉身前。
“此前一切正常,我也想知道小晚會這樣的原因。所以請你過來,或許告訴我那三年她是如何接受莫前輩治療,能發現些什麼。”
“如何治療?”金三佰猛地掙脫樂正禮的手,眼淚瞬間滑下,大聲吼道,“九死一生,忍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多少次受不住暈過去,她卻從來不道一聲苦一聲痛。沒見過這麼傻的人,哭著求莫前輩,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治好她頭上的疤,一丁一點也不要留下,為此差點永遠醒不過來丟了小命。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禮你出去!”折蘭勾玉垂眼,示意樂正禮離開。
樂正禮擔心的看了眼幾乎失控的金三佰,又看了眼看不清猜不透他此刻情緒的折蘭勾玉,終是沒說什麼,轉身出了房間。
“還要維護你那高高在上的表哥形象?你以為他真不知這一切?”看著門被掩上,金三佰譏諷。
“說重點!”這種時候,那些見鬼的形象早被扔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