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蘭勾玉有色性也有點人性,翌日一早看著向晚睡得沉沉,便沒讓她去面對那麼尷尬的狀況。偷偷起身,仔細囑咐了下人,便去找樂正禮了。
於是真相大白。
折蘭勾玉神清氣爽,既不追究責任,臉上也無絲毫尷尬,拍了拍他的肩,便走了。
很明顯,他這個表弟需要時間和空間消化這個真相。
回房,向晚依舊未醒。折蘭勾玉滿心滿足,坐於床畔,細細打量沉睡的向晚。
她睡得很安靜,雙頰有未散的紅暈,淡如杏紅,暈染開來,及至白皙如玉。心裡忽然湧起無限柔情,小晚,他的小晚,真真正正只屬於他一人。
他真是既怨又愛他那個表弟,若不是他,昨晚就不會這麼粗魯,若不是他,又不會有昨晚那一夜纏綿。不管如何,他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從現在開始,準備婚事。
折蘭勾玉坐了良久,向晚都未醒來,看來昨晚是累壞了。想念她如夜星般黑亮的半月明眸,湊近,輕輕吻上,一陣情動,卻未發覺向晚舒緩的眉頭微不可見的一皺。
近中午,向晚還是沒有醒過來。
折蘭勾玉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急急回房把脈。脈像平靜,並無異常。這一次與上次摔馬那次又不一樣,纏綿的時候很正常,過後累極睡去,若是有異,他不可能沒發現。
“小晚,小晚?”折蘭勾玉輕拍向晚的臉,溫熱細膩的觸感,並無不妥。
向晚依舊睡得寧靜,毫無反應。折蘭勾玉心裡一緊,向晚身上,總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這些事情無法解釋,又與常人大異,饒是他才冠天下,尋遍古籍野史,亦沒找到答案。
這廂邊折蘭勾玉焦酌擔憂,那廂邊樂正禮在三佰樓外徘徊了近半時辰而不入。
“客官,您在門外猶豫這麼久,到底是進,還是不進?”小二新來不久,只昨晚上瞥過一眼樂正禮與向晚上樓,並不知樂正禮身份,只覺眼熟,看著樂正禮來來回回的在門外徘徊,終於忍不住出來探探。
“呃……”樂正禮猛一被人打斷混亂思緒,驚得後跳一步,回神鎮定,聲音勉強平靜道,“金掌櫃可在?”
“哦,掌櫃身體有些不適,還在後院休……”
息字還沒說完,跟前那人便瞬間消失了。小二張著嘴,扶著下巴,瞪著眼睛,一時傻了。
金三佰的香閨在哪間,樂正禮其實並不知道。不過按著習慣與判斷,竟是一找就中。
中午時候後院幾乎沒人,樂正禮身手了得,自是沒被人發現。推門的時候,金三佰還以為是底下的小二,背對著門躺在床上,懶懶一句:“我再躺會,等下就過來,你們都去忙吧。”
“吱呀”一聲掩門,金三佰以為人已下去,輕嘆一口氣。
房間裡安安靜靜。樂正禮看著金三佰的背影,不知從何開口。
昨晚上受傷的不是向晚,他慶幸,不然真不知以後該怎麼面對表哥與向晚。可是這樣對金三佰有多不公平,他心裡忽然湧上一抹心疼。
這個女子,比他年長,初見時他覺得她甚是不堪,為了兩文錢,竟在酒樓唱十八摸。爾後再次見面,她已脫胎換骨,成了三佰樓的掌櫃,身份懸殊,暗示著她背景的複雜。再次見面,被收買了胃的他卻與她成了冤家,從此彼此看不順眼,直到小晚出事。從那時起,他開始對她改觀。本來氣惱她幾次帶小晚去青樓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直到那時才發現她也是真心對向晚好,那氣極的怒罵,那一番訓話,以前她三年陪著向晚走過最艱難的歲月,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動。
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他竟然趁著醉酒對一個未婚女子做出這等事來,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是三佰樓的金掌櫃!
“你怎麼在這!”又過半晌,金三佰終於起身,抬眼,看到門旁的那人,嚇了好大一跳。
“金……金掌櫃……”結巴,外加說話生份。
“出去!”金三佰見他這副膽紅加畏縮無措的樣子,心裡不由就有了氣。
“三佰姐……”樂正禮一急,更是錯上加錯。
金三佰眼睛冒火,彎身撿了床前的繡花鞋,使勁朝樂正禮處扔去,一邊大罵:“見鬼的三佰姐,老孃有這麼老麼!你給我滾出去,永遠別在我眼前出現!”
樂正禮接住繡花鞋,依舊有些無措,站在那裡,看著發飆的金三佰,訥訥一句:“三佰……”
金三佰不理,跳下床,從一旁找出另一雙鞋子穿上,緊了緊身上腰帶,忽然洩氣一般,又坐回床上,撇過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