琶清唱《十八摸》,當時那不扭不捏的神情,又覺得她本該就是這樣一個爽利的人。
平步青雲梯,金科登頂琉璃頂,三人入席,加上潘先生與小彥,恰是圓圓滿滿一桌十人。金三佰招呼了幾句,又親自徹了茶,方下樓進廚,動手做那傳聞中堪比宮廷御食的私房菜。
折蘭勾玉愛喝茶,精於茶道,對眼前這一杯材質上乘卻只簡簡單單沏了二道的龍井只看了眼,並無喝的打算。向晚不愛喝茶,只是低著頭伸出小手來來回回地轉茶杯。
在座十人,折蘭勾玉一行三人與潘先生兩人是舊識。小彥名為書童,實是潘先生的學生,平日在家吃飯,也是一桌的,在外,潘先生更不忌諱這些了。
另五人向晚一個也不識。折蘭公子與玉陵竹園潘先生本就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那能上座之人,也是玉陵城有名有才的主,相互之間或欽慕已久,或有耳聞,或本就相識,一番寒喧下來,已有小二端著幾個花色涼拌菜上來。
“向賢弟年紀輕輕,便有一手好畫,實在讓愚兄佩服!”說話之人一襲白衣,有那麼點風流才子的味道,無奈坐在折蘭勾玉旁邊,兩相比較,高低立現。
向晚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卻是什麼也沒說。
“賀兄過獎了,小孩子誇不得。”向晚不說,折蘭勾玉自得說幾句了。
向晚垂下眼,小嘴微微撅起。說小孩子誇不得,他好象經常有誇她啊。
“折蘭公子太客氣了,向賢弟既是你的學生,定然不凡,這般年紀就這麼了得,不出幾年,我們就該服老了。”一青衣男子接話。
向晚想,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吧。就算她是個庸才,只要折蘭勾玉認了她這個徒弟,就是對她的一種肯定。
“哪裡,小晚確實很有天分,我只是從旁稍加指點而已。”折蘭勾玉話鋒一轉,“說起來,年前落成的學堂,下月開始只怕要忙壞潘先生了。只不知在座各位,可有這份心,為了我們的學堂,同出一份力?”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向潘先生道賀,又圍繞學堂問了些問題,莫不表示如果潘先生不嫌棄,願盡一份綿薄之力。
潘先生笑得很是謙虛,一邊嘴裡客套著,一邊心裡嘆息著:他正愁春試招生的事會忙不過來,而且正式開學後,單他一人教學,也是不現實的。沒想到折蘭勾玉一句話就將問題解決了,請的還都是玉陵城有名的才子。
一旁折蘭勾玉悠哉哉看著忙於解答與感謝的潘先生,伸出一手摸了摸向晚的頭,無比愜意道:“小晚,看來我們以後要低調點了。”
向晚斜眼看他,終是點了點頭。走到哪招搖的是他,她向晚上哪都是不起眼的。
第五章
說話間,菜陸續呈上。一道一道精工細作,色香味俱全,很多菜的原料與搭配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品嚐之後卻讓人回味留戀。
坐在三樓,一側臨街,邊吃還能邊看風景。向晚小口小口的吃著,離開杏花村之後就是錦衣玉食,白粥沒菜或餓肚子的經歷似乎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
號稱三百兩一席的三佰宴足足吃了近一個時辰,眾人這才酒足飯飽心滿意足。下樓的時候小彥偷偷拉了下向晚,兩人於是走在最後。
“你的畫,不錯。”同樣九歲,小彥的口氣就好像是長輩。
向晚腳步一滯,隨即恢復正常,淡淡兩字:“謝謝。”
“若畫竹菊,今天我定不會輸給你。”
沒頭沒腦一句話。向晚側過頭看他,“呃”了一聲。
“也罷,畫上你領先,琴棋書我定不會再輸給你!”
小彥說得信誓旦旦,向晚更聽不明白了:“你,要找我比試?”
小彥本來一直目不斜視說得堅定,這時候才轉過頭來看向晚,並對向晚表現出的茫然與疑問同樣表現出茫然與疑問:“你不知道麼?折蘭公子和家師約定新年前後我們小試一場,若你贏了我,家師便收你為學生。”
向晚站在樓梯上,呆了近十秒,明白這一切之後轉身就往樓下跑,推開前方三三兩兩閒聊的人群,也不顧折蘭勾玉與樂正禮,下了樓就跑出了三佰樓。
向晚一氣跑到外邊,地處鬧市,這地方之前樂正禮曾帶著她逛過,向晚略一打量,便往右轉。右轉不遠是玉陵城最有名的秦淮河,向晚對地埋環境有種超強的記憶力。
“小晚……小晚……”身後傳來樂正禮的聲音。
向晚繼續跑。她跑得很快,那是以前在杏花村滿杏花坡跑練出來的。
折蘭勾玉倒是不急,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