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告退,便帶了兩個侍衛出了府。
第十章
向晚去的是三佰樓。
下午的時間,正是酒樓最空閒的時候。沒有客人,夥計們收拾了衛生,正扎堆聊天。向晚進門,自有夥計對他還有印象,又見他身邊跟著的是折蘭府的侍衛,紛紛起身。
“金掌櫃在麼?”雖是男裝,向晚的聲音卻是不掩飾的。
眾人目瞪口呆。想著這位小哥不是此前酒樓開業酬賓畫冠全場的向晚公子,折蘭大人的學生麼?那天他從頭到尾沒開口說過一句話,怎地一段時間不見,人還是這個人,開口卻是女聲?難道這幾日瘋傳的折蘭公子收女學生的傳聞竟是真的?
“她在後院休息,姑娘有事,我這就去喚她。”半晌之後,終於有個伶俐的小二回過神來,屁顛顛跑去叫人。
又半晌之後,一襲綠衣的三佰樓掌櫃金三佰風風火火的趕來,步履生風,乾淨爽利,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是折蘭府的向小姐來了?”
“金掌櫃。”在折蘭府半年,向晚心裡雖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外氣度卻也是不差的。大家都這麼稱呼她,她也不作解釋。
“你們都下去吧。”如今的金三佰,自是不同於當初那個南湖酒樓抱著琵琶賣唱的小姑娘了。當初雖也有不一般之處,短短几月之後,卻又是脫胎換骨。這個時候向晚來找她,肯定有事,又見一幫小二已經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不由使勁瞪了他們一眼。
向晚也示意侍衛退下,兩個女孩子於是一起坐下。
“金掌櫃可知玉陵城何處有杏花?”向晚開門見山,臉上微微有笑容。
竟為這事?金三佰不由一笑,看著向晚,想起她們初見那次,聲音柔和,語氣利索道:“向小姐太客氣了,當日在南湖酒樓幸得你相助,如不嫌棄,便叫我三佰吧。”
三佰樓開業兩人雖都認出對方,卻一直沒有說破。向晚不知金三佰是否介意別人提及她曾在酒樓賣唱之事,沒想到今天反由她自己提了起來,如此看來,倒是個爽快之人,也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小心眼。
“總是不妥,畢竟你又年長几歲。”
金三佰笑,也不知她這幾月來遭遇了什麼,又為何搖身一變,成了三佰樓的女掌櫃,只是這笑容,倒有幾分初見時的溫婉:“你是折蘭府的小姐,若以姐妹相稱,豈是被人說我攀了富貴。朋友則無妨了,只要你不介意,有我這樣的一個朋友,直呼姓名也不是什麼大事。”
“好。”向晚也不是矯情的人。
“那說正事。杏花不宜在玉陵生長,聽說這玉陵城,唯有一個地方有杏花。”金三佰挑眼看了下向晚,話止於此。
想起沈管家猶豫的神色,最後卻是什麼也不說,想必這地方,不是她向晚輕易去得的。向晚左右一想,笑道:“三佰就請直說吧。”
面對金三佰,倒有一種不同於常人的親切感。許是兩人的境遇有些相似,那種身份的突然轉變不管是何原因,讓向晚對金三佰生出一種本能的投緣,讓她覺得舒適與自在。
金三佰捂嘴一笑,湊近向晚,神神秘秘的小聲道:“玉嬌樓頭牌杏香姑娘的杏香閣。”
“玉嬌樓?”據說是玉陵最有名的青樓。可是青樓是何物,向晚並不甚清楚。以前在杏花村,可沒有青樓;一路遊學,也沒經過或到過青樓;天庭就更沒有青樓了!
“男人的溫柔鄉、尋歡地。”
向晚點了點頭,大概明白。
“你怎麼想看杏花?”話題到玉嬌樓停下,一陣沉默之後,金三佰無話找話。
“我原住杏花村。”
“哦……”金三佰長長的“哦”了聲,表示理解,“要不我找人替你偷偷折一枝過來吧!”
向晚搖頭,那感覺又怎會一樣。
“那再想想辦法。”讓折蘭府的向晚小姐去青樓,總不是那麼回事吧。
“好,我現在得回府了,明天再來找你。”向晚三言兩語說完,起身便出了門。
留下金三佰一人目瞪口呆。
現在好了,帶折蘭府的向小姐看杏花好像成了她的事了。
向晚回府,溫習了功課,晚飯後便開始想玉嬌樓的事。
雖然她這個大小姐是半路冒出來,有實無名,但她也知道這種地方不是她這身份該去的。即便女扮男裝,她的身量也太小,更何況,她現在是玉陵君折蘭公子的學生,到時候若丟了折蘭勾玉的臉,那就太不該了。
可是心裡又著實期待杏花,像犯了癮一樣。如今折蘭勾玉與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