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招四十名。為了保證之後的開堂授課,之前先會有一個摸底測試,以便擇生。有了經驗,明年便可適當放寬條件,長此以往,爭取讓玉陵城的孩子都能讀上學。
潘先生見沈管家親自過來填這一份春試報名表,又見報名表上赫然是向晚的名字,不得不開口道:“沈管家……”
向晚是女子。雖然他此前同意折蘭勾玉,若是向晚資質不錯,便不擔師父之名,從旁稍加指點。但稍加指點是一回事,與男子一同上學堂又是另一回事,他確實覺得有些為難了。
“不瞞潘先生,少主交待,向小姐的話便是他的話,任何人不得怠慢。此事便是向小姐交待下來的,我們身為下人,不敢違逆。”老管家與潘先生也是認識,潘先生此刻的猶豫就跟他當時一樣。不過少主的話,他是絕對服從的。
這情況就更嚴重了。折蘭勾玉上京受封,已是玉陵城實至名歸的城主,向晚的話便是他的話,那一句“我們身為下人,不敢違逆”,說得潘先生一陣發暈。
“向小姐還說,便讓她試試。就與一般報名考生一樣,春試過則過,不過也無妨。”
聽起來倒是知書達禮。潘先生想起折蘭勾玉當初那一番話,又想起向晚的那一幅杏開二度,便也只得點頭同意。
這學堂是折蘭勾玉建的,他能說不麼?莫說現在招生報名臨近尾聲,哪怕已經結束了,怕也只能破一回例了。
趕上春試末班車的向晚,倒一點也不怯考。
橫豎她現在是折蘭勾玉的學生,要不要真去學堂上課,既沒跟折蘭勾玉討論過,自己心裡也還沒個準。只不過當初既答應折蘭勾玉會盡力,剛好趁此機會解了小彥的心理疙瘩,免得他老是記掛上次杏畫巧勝之事。
考試那天,老管家親陪了向晚同去。
潘先生倒是聰明得緊,留了個小心眼,考試的時候依據科舉慣例,將考生們分成幾個考場。向晚便與小彥分在了同一個考場,小小的一間房,除了他們兩個,別無其他考生。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
潘先生自覺這方法頗好,萬一向晚春試未中,或者即便中了,也可等折蘭勾玉回來再商量此事,而在此之前,還是先別曝了向晚的身份才好。
不料向來對人愛理不理,考試之前都未與小彥有過隻字片語的向晚,考完試後,居然加入大眾評論,主動走到考場外的學生群中,對著小彥,突然說了一句:“你上次不服,這次便看考試成績吧。”
小彥回了向晚一個面無表情的表情,淡淡道:“你入學時間短,我讓你三個名次吧。”
“這樣……”向晚思忖,而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倒是心知肚明。
向晚轉身出了學堂,上了折蘭府的馬車,揚長而去。可憐了小彥,聽到向晚開口竟是女聲而呆若木雞的學生們反應過來後,將小彥團團圍住,現場炸開鍋似的,矛頭直指向晚,詢問其身份來歷。
第二天,整個玉陵城都風傳著折蘭公子收女學生的傳聞。
向晚倒是平靜的。
按折蘭勾玉的計劃,她的身份早點曝光也是一件好事。城主大人率先收女學生,就算一時半會兒起不到榜樣作用,至少也有一些影響力,對大家更快接受男女平等會有那麼一丁兩丁點的幫助。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折蘭勾玉上京已有半月有餘。天漸漸回暖,空氣中隱隱有潮暖的味道。
這日向晚在晚晴閣習琴,反反覆覆練習那首《高山流水》,幾天下來,都抓不住那韻味。這是折蘭勾玉很喜歡的一首曲子,頗有難度,她很想在折蘭勾玉回來之前將這曲子練得純熟。
又練一遍,依舊平平淡淡,只不過是沒走音而已。向晚停手,起身,在晚晴閣小花園散步。
迎春開得正豔,柳樹也有抽芽的跡象,那麼杏花,也快開了吧。以前在杏花村,第一朵杏花必是在二月底開的,算算時間,就是這個時候。
可惜,折蘭府上沒有杏樹。
“沈管家,沈管家……”向晚叫住老管家。在杏花村的八年,她日日與杏樹為伴,如今恢復了杏花仙子的記憶,對此更是期待。她現在分外想念杏花村那滿坡的杏花,如雲如胭脂,讓人沉醉;更想念那數十里的杏林花海,想念她在杏枝上跳躍穿梭的感覺。
“向小姐有何吩咐?”少主出門前的交待,時時在老管家的心裡。
“玉陵哪裡可以看杏花?”
老管家沉思半晌,欲言又止,半晌卻是搖搖頭。
向晚道謝,待得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