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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把缺考的遺憾放下,把對祖母每時每刻的思念放下,把對將來的擔憂放下,痛痛快快玩,整個人快活了起來。來這裡這麼多年,好像除了偶爾的幾次外,從沒這麼暢快過。

在正定玩了五天,臨走的時候才想起萬重。去兵營周圍轉了一圈,沒遇上。在我決定離開動身去大同看石窟時,看見了熟人。

就是那次和吳先生一起去的護衛之一,姓陳。陳護衛告訴我萬重很快就能從平定回來。我想了想,還是不等他了。問了問知道萬重喜歡微服出行,多半走小路。

這些日子,我和長隨都學了江湖人的做派,若傍晚正好走到野外,或找山洞、或去破廟、或搭帳篷,打獵撿柴、生火做飯。真是一種別樣的逍遙。後來我乾脆專門走小路,為的就是這份自在。

沒想到萬重也是一個脾氣。去大同的話,繞到平定也不太遠。我也走小路說不定能遇上呢。

早晨的風還是有些清涼,我們縱馬賓士了起來。前面應該是個村落,隱隱傳來喧囂。

是躲開麻煩,還是湊個熱鬧?我看了下路,好像只有這一條。那就湊熱鬧吧,退回繞路遠太多了。

進了村,才發現房屋傾塌,茅蒿遍地,並無人煙,分明是個荒廢了的村子。

那麼,聽到的聲音就不是村民發出的。

現在天下太平,很少聽說哪裡有土匪,那是什麼人在這荒村弄出這麼大動靜?

是江湖人解決什麼恩怨嗎?還是有什麼牽扯官場的人在這裡“辦事”嗎?

我好像闖進了什麼不該進的地方。

正想掉頭回去,又擔心萬一正好是萬重在這裡。心裡正想著哪有這麼巧,拉轉了馬頭,一群人,不,兩群人轉過街角,廝殺著到了眼前。

萬重!被護衛在中間的不就是萬重麼?腿上鮮血淋漓,是受傷了嗎?

“你倆繞去後面!”我聽見自己冷靜的吩咐長隨。

萬重也看見了我,隔著人群和我四目相接。

不能讓他死。

拉起左袖口,扯動連擊弩。這弩純鐵特製,只兩寸來長,勁力卻很強。天下就這一隻,本來是我保命用的。

“箭上有毒!”“用箭!射死他!”有人叫了起來。

這些短短的弩箭塗了見血封喉的毒,若覺得箭小不用重視,是要吃大虧的。眨眼間十支弩箭射完。

摸弓取箭,只剩三支,昨日打獵後幹嘛不把箭都收回來。一弦三矢,我箭法還行。對面的箭也飛了來,果然是射人先射馬,對著我的倒不多。

俯身縱馬,長刀出鞘。老子今天怒,白日當殺人。

這些人的目標明顯是萬重,能把他帶出來最好不過。

居高臨下揮動長刀,用力劈砍,只覺得周圍血液飛濺,兵器閃光。

當頭一刀迎面而來,用力砍回,砍斷的胳膊打在我的臉上,我閉了一下眼。

這一瞬間,馬嘶鳴著倒下,後背大腿劇痛。睜開眼時,一把劍已遞到我的頸前,一刀把它擊開,有人拉我一把,是萬重。

然後我眼睜睜看著一劍砍在他的胳膊上。他的血飛到我的臉上,彷彿慢鏡頭,極為分明。

本來是救他,倒連累了他。

不能讓他死。

瞥見他身後不遠處是個破敗的門,一腳把他踹進去。

立在門前,排除所有雜念,雙手握刀,反覆使用前世劍道中最熟的兩招,直劈側劈。

心裡一片空明,好像身上又捱了幾下,也感不到疼。好像萬重來拉我,我又踹了他一腳。

還好,很快眼前人從後面開始倒下去,是兩個長隨騎馬掩殺過來。

結束後,才發現渾身上下疼的要命。

從我發現萬重到所有對手倒下,不到一分鐘,感覺像是一天那麼長。今天我和萬重都在死亡線上走了一遭。

渾身脫了了力,手顫抖著把刀還鞘,試了幾次才成功。

眼前是鮮血殘肢,內臟屍體,傷者在慘嚎。

心裡很快平靜下來,這是一種特別的平靜。

我有的一種獨特本事,可以把不能接受、想要逃避的東西隔絕在心靈之外,就像隔著玻璃一樣。我能夠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不必用心靈感受它。

轉過身去,看著一身鮮血的萬重,他還活著。我微笑起來,“哥哥。”

我那兩腳踹的用了力,他還好吧,別沒被殺死、倒被我踹死?

有人扶他站起,他推開人,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面色深沉,緊緊擁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