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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嫋升起的白煙水氣一下子被和風吹散。傅青蘺放下手中的川貝,轉身看向來人,淺笑道:

“阿煜,你來了?比我想象中的要晚了一些。”

容遇走到簡陋的藤織方几旁坐下,那身暗花翻雲紋白色長衫穿出他一身的華貴和風度翩然,只是眉宇間無甚笑意,俊逸的面容平淡無波,說:

“晚了?你覺得,我應該在她走之後馬上來找你興師問罪?”

傅青蘺沏了一壺花茶,在桌上放了兩隻白胎薄瓷杯,片刻後茶香四溢。

“我以為,你會急著想讓我去向她解釋清楚。”她說。

“你不會。”他的眼光終於落在她的臉上,像兩片薄薄的利刃。

“我當然不會。”她笑了,清淡得有如杯中的花茶,“更何況,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喜歡你,從小時候起,我就把自己的性命都放到你手上了,不是因為傅家是百里家的家臣,而只是因為物件是你。阿煜,你不會忘了吧?”

“我沒有忘。”容遇沉聲說,“那一箭,本應在我身上穿心而過。”

她望著他,眼中漸漸翻湧出喜悅的微笑。

“而三天前,你也還了我一箭,同樣是穿心而過。”他盯著她,眼中的沉痛一閃而過,“我以為,這兩年我的態度擺的夠清楚了,沒想到兩個月前我對你說的那番話,你竟忘了。”

傅青蘺笑容一滯,臉色隱隱有些蒼白。

“青蘺,她,到底在哪?”他一字一句地問,眸光冷冽。

三天了,他在陵州掘地三尺,她居然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

那夜她離開後,第二天一早他才用內力逼退了體內的軟筋散,掙脫綁在手上的繩子吐出口中的毛巾後,他怒不可遏,可是一瞥見鏡中自己那張被塗畫成花斑大貓的臉時,他又氣極而笑,想起臨別時她叫他的那聲“遇”,想起她往自己唇上啄下的一吻,心底只覺九轉回腸,那點點怒氣竟是化作了纏綿的思憶。

他本以為,只要她尚在陵州,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的。沒想到,他連暗衛都出動了,竟然還是找不到她。

“阿煜,你的王妃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她自嘲地笑笑,“更何況,你以為在你眼皮底下我能把她藏到哪裡去?”

容遇剛想說什麼,容青在門外稟報道:“王爺,有訊息了。”

容遇起身要走,一隻腳跨出門外,身形一頓,頭也不回地說:“今日,是我最後一次以朋友的身份來看你。若我們還有主僕的情誼,日後不妨稱我一聲王爺。”說完便離開了藥廬。

傅青蘺身子僵直了半晌,直到身後竹簾之內傳出一溫潤聲音,說:

“傅姑娘?”

她這才回過神來,走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