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在汀蘭閣呆了一天,流芳就覺得有些窒息了。這陣子天天往外面跑,習慣了無拘無束天高地遠的,現在要禁足,自然苦悶孤寂起來了。她猛想猛想也想不起來昨天夜裡三杯酒下肚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拿過一本書百無聊賴地翻著,這時錦瑟進來說:
@奇@“小姐,表少讓容青送東西來了。”
@書@容青走進來恭謹地向流芳垂首問好,說:
“我家少爺讓容青送一碗醒酒茶過來,順道看看六小姐是否安好。”
錦瑟接過醒酒茶,流芳眸光一轉,笑著問容青說:
“容青,昨夜表哥不是答應要唱那首歌的麼?他怎麼不來?當心食言而肥哪!”
容青一臉的驚訝,“六小姐,我家少爺不是已經唱了嗎?”
“唱了?”流芳手中的茶碗一顫,差點要打翻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沒聽見?”
“昨夜啊,小姐把曲譜交給了少爺後少爺就唱了,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不會吧?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就她沒聽見?她不是醉得那麼“及時”吧?
她盯著他,“容遇想騙我?沒那麼容易,你去告訴他,我顧流芳腦子沒長草!”
“小姐,少爺他真唱了,調子聽得不太清楚,倒是那歌詞我都還記得。”容青一字不漏地把那歌詞念出來時,流芳真是沮喪到家了。
本來想著逼容遇唱那段纏綿的歌詞,以慰真正的顧流芳在天之靈,然後帥氣十足地當著眾人的面告訴他:
她已經不稀罕他了,唱再動聽的歌,也是枉然!
多好的一個設計啊,明日繁都的八卦就會盛傳顧六如何鄙夷繁都玉音子,清高自傲勝於陶籬之菊。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他唱了,可自己醉了睡了……
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被咪咪咬了一頓,醒來後嘴唇都是腫腫的。
穿越以後因為容遇她受了多少白眼?對容遇懷著的那口惡氣,好像並沒有因為昨夜他的認輸而消失……
“少爺還想問六小姐,能不能把那陶笛送給他?”
“拿去吧。”反正都給他吹過了,難道她還能留著自己用?她可不想和他間接接吻,整天左右逢源的,誰知道會不會有致病細菌?!流芳恨恨地想。
顧六與繁都三子的比試,最終以顧六全勝結束,一時間繁都的酒肆茶館無不爭相談論著這顧六的才貌,而最後一夜更是被渲染成玉音子懷抱佳人深情演繹陶笛古壎,眾口相傳竟成了一段人間佳話。
由是,陶笛這種樂器卻以媲美光速的速度轉眼間風行於整個繁都。逸音堂的樂師開講授徒,陶笛從拇指大小的到巴掌大小的甚至到更大尺寸的都有出售,小的可以當隨身吊掛的飾物,大的可以吹奏樂曲來娛樂知己紅顏,一時間陶笛成為繁都風頭無兩的潮流之物。
要是流芳知道,那拇指大小的陶笛都可以賣個三兩銀子,她會被活活氣死的!
顧憲回府一天,過兩天又領了皇命到滄州督學去了。臨走之前他到汀蘭閣來語重心長地對流芳說了番話:
“阿醺,好生呆在家中,不要惹事。我應承過你母親,要讓你在學士府平安無虞地長大,做一知書識禮的閨秀,來日為你尋一門好親事,確保你今生無憂。與繁都三子之事為父也不再責怪於你,畢竟是為父對你關心太少,錯不在你,只是女兒家還是沉穩內斂一些較好。你十五歲了,切勿再胡鬧……等為父從滄州回來,就讓你二孃打聽一下繁都還有那些名門公子……”
“爹爹!”流芳立即有了反應,“阿醺聽話,不惹事了。但是爹爹不要這麼急著趕我走。”
顧學士慈愛地撫著她的頭,看著她的眼神飄得有些遙遠,“你很像她,樣子像,性子也像。誰說我家顧六不漂亮?仔細看清楚,繁都還沒有女子比得上我們阿醺呢!爹不會逼你,但是肯定要為你精挑細選一門夫婿。”
像她?是流芳的母親麼?
顧學士到滄州去後的第二天,一大早的流芳正在吃早飯的時候,忽然門外有個熟悉的聲音笑著大聲說道:
“流芳,你在嗎?我來看你了!”
流芳一抬頭,錦瑟還沒來得及通報,楊懿君已經像一陣風一般衝了進來,小巧的簪花髻斜插著珍珠攢花,身穿著月白小袖單衣粉綠軟煙羅襦裙,那樣的斯文美麗的打扮跟她的行為表情簡直南轅北轍。
流芳口裡的粥差點沒因這個意外的驚喜而噴出來,她站起來對著一臉熱情歡喜的楊懿君說:
“懿君清早來此,怎不差人早來說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