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她答應了。”他朝掀開簾子探出頭的君夏笑道。
梅朔拉著他回了屋,嬰兒床裡的寶寶突然開始哭,梅朔拿起桌上的小瓶走上前塞到她嘴裡,“再過段時間,就不用給她喝牛羊乳了,改些稀飯米湯什麼的,我再熬點魚湯。”
“嗯。”他站到嬰兒床前,伸出手逗她,寶寶含著小瓶,透亮的眼珠開心地追著他的手。
“阿朔,你剛剛真的是答應了,對不對?”
好半晌,她終於嗯了一聲。寶寶也喝飽了,打了個小小的嗝,像是在附和孃親說的話,林綽笑著把她抱起來,一手抱著她的身子,一手小心地託著她的腦袋,“畔兒真乖。”
君夏的馬車出了西河村,他放下簾子,心裡暗想,梅安這次,算是押對了寶,她讓自己來替她的心頭肉接生,梅朔欠下了她最愛的一大一小兩個人情,怎麼會還不鬆口?不過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不然哪裡需要繞這麼多彎路,就可以盡享天倫。
***
又是一年春到,草長鶯飛,天暖氣清,林綽推著小木車走在湖邊,梅畔寶寶的雙腿從座椅下面伸出來,不住踢著小腿,一手抓著一隻木雕的玩偶,一手指著湖邊的垂柳,“咿呀呀。”
“呀呀,叫咿呀呀也不給你玩柳絮了,那天弄得家裡床上到處都是,小心娘又打你屁屁。”他俯下身子,“還連累我也被她打屁屁。”
他推著小木車回家,還沒走到就見到屋門口等著一大撥十幾個華服女子,屋門緊閉,那個打頭的女子一見到他就欣喜地迎上來,“三少君。”
他愣了一下,“什麼?你們找誰?”
“呀呀。”
“三少君,我們找三少,她在家嗎?”
“哦,阿朔她出去打漁了,你們有什麼事嗎?”
那個打頭的女人聽到她不在,不但沒有失望,反倒和身後的女子對視一眼,臉現欣喜,作揖道,“不瞞三少君,我們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求?這麼嚴重。”
“呀呀呀。”梅畔寶寶不住踢著腿,不滿爹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伸手抓著玩偶一丟,正砸在那女人身上,掉下地去。
那女人撿起那玩偶,摸在手裡,感覺甚是潤滑,低頭看去,是一隻兔子的木雕,連毛髮、鬍鬚,指甲都一絲絲刻了出來,長耳朵鏤空雕花,那麼小的地方細看來居然還雕了兩株梅花。
她蹲下身笑著把木雕玩偶還給那寶寶,心裡暗自嘆氣,梅三少果然是梅三少,價值連城的木雕,就給自家孩子當玩偶玩。
“三少君,其實是這樣子,我家小小姐馬上滿週歲,我家主子非常疼這個小小姐,特地為她辦了百桌流水席,通宵達旦三日不休,這次特地派我來,是想請三少雕一副五女送福圖。”
不等林綽回應,她接著道,“我家小小姐身子不太好,這是為了替她祈福,三少君,看在同是愛女情深的份上,還望你可以同三少說。”她雙手奉上畫卷。
他低下頭,梅畔寶寶正仰起腦袋,看到自己爹爹在看著自己,立刻咧嘴笑開來,嘴角淌下一絲口水,他摸著寶寶軟軟的髮絲,“好。”
好字剛說下,那女人臉上的欣喜剛漫開,一道聲音傳來,“好什麼?”林綽抬眼,就見她一手提著魚簍,褲腿一如既往地被打溼,撩到了小腿上,兩隻白肩雕飛在低空中盤旋。
“阿朔,你回來了。”他彎著眉眼,那群女人像是沒看到梅朔,扭頭就走,林綽不解地抓著手裡的畫卷,“你們,不是找阿朔嗎?”
“好了,進去吧。”門口為了梅畔寶寶的小木車,特地做了一個滑坡,林綽推著她進去,梅朔關上了門,“你又答應了什麼?”
“這個。”他把畫卷遞給她,“她說那寶寶馬上週歲,身子不好,是雕了祈福的,我想到了畔兒,所以就……”他低下頭,“阿朔,你不高興我答應?”
“沒有。”她放下畫卷,親親他的額頭,“你的性子我怎麼會不知道,耳根這麼軟,還是給個和畔兒一般大的寶寶,你會不答應那才怪了。”
“那你答應了?”
“嗯。”她笑著收起了畫卷,“你開的口,我自然會答應。”她突然走到門口拉開屋門,“聽到了,可以走了?”
“三少。”那女子討好地笑著作揖,在身後一揮手,一群人朝村口走去,在村口翻身上了馬,“一人十兩銀子,欠我的,記好了。我早說了,找梅三少是沒有用的,要找她的正君,一句話就全搞定了……”
未完的話語飄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