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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秋菊之落英,指的是新鮮初放的菊花,而不是你所說的落在地上的花瓣。”

那可惡的傢伙走了兩步,又對我說:“多看些有用的書,明白?”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進書房一事,但是偏偏還要裝得不明白,笑道:“難怪我的好朋友的好朋友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面目可憎——與君共勉,明白?”

“哦,你這位好朋友是誰,尚在人間否?”

“我幾個月前還和他一起遊過赤壁,你說呢?”

我的話讓他側目不已。他煞有介事地把手放在我額頭上,嘖嘖稱奇,“沒有發燒,那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我想起上次我為何弄得一身泥,狼狽不堪地跑到允祥的莊子裡去,又編出和蘇東坡遊赤壁這樣的話,心中一怒,瞪著他,“都是因為你……”話還沒說完,突然瞥到從拐角處出來的一群人,連忙住了口。

胤禛、允祥和年庚堯在一群宮人的簇擁下走過來,見到我們,也是一愣。

“參見皇上!”行禮後我們倆肅立一旁,臉上都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們的馬車停在月華門,這裡靠近養心殿,他們應該是剛議事出來。年庚堯態度與上次大大不同。那次他以為車中坐的是胤禩,還躬身行禮,今天看見我們卻只是點了點頭——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胤禩見他舉止無禮,也沒有正眼看他,只是和允祥打了個招呼。

年庚堯突然對我說:“廉王妃真有雅興,還和人同遊赤壁,不知是不是我聽錯了。”

我們幾個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本來讓外臣看見我就有些不妥,更何況他還主動與我說話——說蠢話。我瞧著他的神色,突然明白過來。聽說他此次進京,胤禛對他恩寵有加,郊迎時,不僅賜他黃韁紫騮,而且王公大臣以下,均需跪迎。

但是年庚堯也知道胤禛性格難測,為了試探他的真正態度,故此對我說出這種話來。他的話略略有些失禮,可是也可當作玩笑話。用來試探胤禛,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他這麼喜歡自作聰明,難怪胤禛容不得他。

想到這裡,我也沒有搭理他,而是看著胤禛,臉上露出明顯的不愉之色。

胤禛是皇帝,所以我要看他的臉色,不代表年庚堯的臉色我也要看。他算什麼,—典型的小人得志,給胤禩提鞋也不配。虧得他還能自命風流。遊赤壁?明年此時,他大約正在遊黃泉。

“年大人應該仔細聆聽皇上吩咐的政事,不該關心的事,還是不要關心的好。”胤禩冷冷地說。

年庚堯被胤禩教訓了一句,惱怒亦形於色,“年某自然不比廉親王悠閒……”

“時辰快到了,眾愛卿隨朕去乾清宮。”胤禛一發話,大家都收住嘴,跟在他後面。

我發現年庚堯的位置在雍正左側,允祥在右側。到了乾清宮我更是訝異。象年庚堯這樣的外臣本應坐在殿外,胤禛卻將他安排與胤禩和允祥同桌。

我想到與此人之間只隔著一道薄薄的屏風,頓時如鯁在喉,食不下咽。想必允俄叮囑過郭羅絡氏,她雖見我神情異樣,但是並未與我過多交談。我只是偶爾與身邊的兆佳氏說笑兩句。

每次我在宮裡吃飯都很覺得痛苦,本來御廚的手藝是很不錯的,可是遇到這種眾口難調,而祖制上對菜餚又有特殊規定的時候,總是做的非牛非馬,遠遠不如各宮的小廚房。奇怪的是,明明都不喜歡吃,大家還非要做出一副享受的樣子。我四處看了一遍,發現今天表情最誠實的就是我和年妃——怪了,她哥哥來了,她怎麼也不高興。

吃完一餐無味的宴席後,大家照例去暢音閣聽戲。

兆佳氏拉住我的手,笑道:“剛剛多喝了兩杯,怎麼頭也痛起來了,不如姐姐陪我到御花園去散散步,可好?”

五福晉塔喇氏抬頭看我們一眼,繼續和身邊的七福晉說笑。

御花園距離暢音閣不遠,風吹來時,還能聽見那斷斷續續的咿呀之聲。不知名的花香四溢,樹林深處還有清脆的鳴囀之聲——在這裡,歡樂的只是它們。

“姐姐最近氣色越發好了。”兆佳氏在一棵桂花樹前停下,打量我半響,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我哭笑不得,只好象問天氣一樣地問候她:“妹妹的頭痛症好些沒有?”

御花園的花樹並不多,到處人影憧憧,其實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可是現在情況特殊,誰也不敢和我們私下來往,只怕一不留神,就會被皇帝扣上“朋黨”的帽子。就連兆佳氏也只有借散步的機會和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