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灌進肺裡。
李元昊眼神一暗,詛罵著將她撈出水,“趙如煙,你給我醒過來!”
張狂憤怒的表情,突然間與記憶深處那張溫柔深情的臉重疊,趙如煙的胸中似被一根長戟貫透而過,所有的知覺瞬間消失,千千萬萬個畫面咆哮著灌進腦子,扯斷了那最後一根脆弱的神經。
她抱著頭,大叫,“放開我放開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是愛嗎?是愛嗎?我不是玩具,不是寵物,不是東西,不是小鳥,不是不是不是——啊——為什麼你們不問問我要的是什麼,為什麼……這樣奪來奪去,到底為什麼——為了愛嗎?你們是真的愛我,還是愛你們自己,你說啊你說啊?為什麼……”
“你——”李元昊眼眸一滯,欲言又止。
“為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拆散我們?因為你夠聰明,夠強悍,可以稱霸天下嗎?你說啊你說啊——你這個自私鬼,自私鬼……”
李元昊怔在當場,一動不動,任她瘋狂地撲打,血染泉池。
可是趙如菸嘴裡卻迸出了另一個男子的名字:“耶律烈,我恨你,我這輩子恨死你了!是你拆散了我跟楊勳,你為了得到我,無所不用其極,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
她無力地垂下手臂,淚水濺打在波瀾混亂的池面,泣不成聲,神魂俱失,“楊勳,我們……再也……回不去……回不去了……”
“該死的,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誰?”怒火妒火燒紅了李元昊的獸瞳,他鉗起她迷亂的小臉,抑不住地狂吼。
趙如煙一愣,她笑了,笑得迷離,輕慢,一絲嬌柔,一絲柔情,一絲若有似無的慵懶,一絲比花豔比水柔,比這薄薄的霧靄更媚惑人心,又純透得令人情不自禁,李元昊害怕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也怕碰化了的精靈兒。
“皇上,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趙如煙那笑容,緩緩融在一汪清冷的水波中,蕩得李元昊心胸又酸又疼,恨不能立刻,不,馬上,他要她。
心裡只有這一個聲音,他要她。
嘩啦啦的水聲,橫過胸,漫過眼,埋了耳,熱了心。
他要她看清楚,昨夜在龍榻上要了她整整一晚的男人是誰?
不是耶律烈,更不是楊勳,是他李元昊,是他!
李元昊緊緊帖著趙如煙柔若無骨的身子,感覺到她的顫抖,在她推拒時,用力鎖住她的唇,深深輾進那香覆柔軟的內腔。
大手滑過一片柔膩的玉肌,握住她纖細的腰柳,重重的按向自己。
趙如煙唇角滑出破碎的申吟,腥成的味兒瞬間刺激李元昊所有的感官,情動地將懷中的人兒壓向池壁,逗弄、挑捻、旋轉。
旋轉的雲,旋轉的霧,旋轉的天空,旋花了晶瞳,趙如煙伸手,卻抓不住那抹彎彎的冷月,被一隻強勁的大手狠狠扯回了人間,墜入一道糜息的深淵,無力地截沉截浮。
“趙如煙,你給我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李元昊掌住那張淚顏,有一瞬間,心軟到想放棄。
但掌中的人兒,又笑了,眼神散亂,突然沒了表情,怔怔地看著他,良久,良久,吐出一句話,“你……你是魔鬼,你是隻會掠奪的魔鬼魔鬼……哈哈哈……比野獸還兇殘的魔鬼……”
李元昊胸口一陣重重的起伏,俊臉一片扭曲,他身子猛地沉下,俯首咬住她瘋狂大笑的唇,埋進滾熱的水底。
嘶吼,喘息,交織混亂在一池水濤舌浪中,久久不平。
輕紗篩了一層薄薄的金粉,澱在那襲絳色紗衣上,細細描縛的鳳鴛從寬籠的月袖下,鑽出尖嘴細頸,散發出一股高貴又脆弱的氣質。
正帖在一件黑色織絨大氅上,順著光潔的玉色大理石地板,一路沿伸致淡紫色蘿帳轉籠的漆色雕紋大床邊。
一輕一重的呼吸聲,交融在一片窄小的空間。
燭光照不到的陰霾下,雪白纖細的人兒,整個兒覆在一具高壯性感的男性軀體上,那隻大掌輕輕撫過身上的雪背,不捨,疼惜,又小心翼翼地按摩著,再迅速拉過裘被為之覆上,翻轉了身子,將之重新放回錦褥中。
她醒了,在他不斷折磨了不知道多少次後,還是醒了。
趙如煙怔怔地望著身上的人,眼裡冒出流不光的水,好像水龍頭一般,關也關不住,可是,她的心底早沒了任何感覺。為什麼眼睛會出這麼多的淚?
她的身子早已經髒了,從前被耶律烈玷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