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交握的雙掌中,耶律烈的手腕上佈滿傷痕,絲絲紅液汩汩冒出,遊匯於藥池中,方柒得碧清的池水一片腥紅。
以精血所養的趙如煙,卻日見鮮麗。
可惜,她看不到,也感覺不到。除了能聽到聲音,她的嗅覺、味覺、觸覺……幾乎喪失怠盡。
此刻池水是冷是熱,她也不知道,只是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自己是身在池子裡,耳邊傳來耶律烈的安撫聲。
“煙兒,別怕,本王在這。這藥水昧兒是刺鼻一些,不過你的氣色好了很多。御醫還加了些保胎藥,我們再多泡一會,對孩子有好處。”
耶律烈輕輕撫過趙如煙鬟邊溼發,露出精緻小巧的耳垂,細膩柔滑的頸子,沒入衽口的肌膚上,那些深淺不一的傷已經淡去。
他沒有告訴她,他還叫御醫加了幾味護膚的藥草。他知道她愛美麗,在這樣的藥池裡泡久了,對面板會有損害。他看不得她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畢竟,她還如此年輕,如此……
耶律烈輕輕俯下身,嘆息著,吻上趙如煙那兩片粉潤的櫻唇兒,呢喃著,“煙兒……煙兒,不要離開本王……”
水波一漾,鱗光映出一池的旖旎,纏綿的雙手間,紅色絲線繚繞,緊緊織繫著相擁的人兒,美得奪魂攝魄。
牧庫聽到腳步聲,方抬頭迎上來人,目光一緊,連忙叩拜:“大王!”
“你現在就去大宋,把趙如煙的母妃依妃帶過來!”耶律烈倦色堆積在眼角,只披著一件長袍出來,語氣依舊是不容置疑的霸氣。
牧庫眼中露出欣喜,他立即點頭:“是,屬下立刻就去。”
現在趙如煙懷了身孕,耶律烈也希望有個她信賴的人陪在身邊,讓她可以安心養胎。
不知由哪裡傳出謠言,北院大王耶律烈為宋國的妖女所迷惑而不思朝政,整日與她纏綿床榻淫逸歡樂。
鑑於北院大王多年的戰功盛名,眾人便不自覺地將一切過錯怪在了那個“禍水公主”身上。
而幾個新舉子在茶肆中大肆論斷時,卻為隔牆之耳聽到被立即押送刑部以侮辱皇室罪處了斬。一時間,大宋公主趙如煙的惡名盛器塵上。
市井的喧囂,都被那高高的紅牆阻隔在外。
午後懶懶的清風迤過牆角,悠閒地穿稜在一片桃花香芬中,翩飛的蝶兒乘上新風,彩了一裳的濃香,幽幽落在那雪白綃紗上的紅榴花枝上。
滿園的美景,也比不過那沉睡中的人兒一個淡淡清淺的笑容。
“煙兒,煙兒,不要睡快醒過來,煙兒,快醒醒,看看我看著我,煙兒……”一陣焦急的呼喚伴著地動山搖拉扯著她的身體。
趙如煙很想睜開眼,可看到的卻只是一片黑暗,沉沉地壓在眼前,不管她如何努力,也清醒不過來。她張口想叫出聲,可是喉嚨也似被什麼東西塞住,只發出垂死鴉雀般的
嘶鳴。
好黑好暗,好可怕,好可怕……
突然一雙溫暖的大手牢牢握住她的手,溫熱的臉頰帖上她冰涼一片的臉,那個焦急呼喚她的聲音立即變得溫煦和緩,貼著她的耳畔,輕聲道:“煙兒,不要怕,我就在你身邊,我會一直陪著你,別怕別怕……你痛本王會隨你一起痛,從此,你我生死相隨,煙兒生,本王生,煙兒亡,本王亦追隨。”
耶律烈蹙著劍眉,凝視著趙如煙毫無生氣蒼白的臉頰,道:“煙兒,本王不許你離開本王,不然本王將楊四郎千刀萬刷,本王已經派牧庫去大宋尋找你母妃了,等你的母妃來遼國,你們母女就可以團聚,但是你不可以先走……”
他的手握緊了她的手,額角青筋突跳:“煙兒,本王說到做到,若是你自私的要離開本王,本王不會幫你照顧你母妃,更會殺了楊四郎,本王會讓你至愛的親人隨我們一起去陰曹地府。”
“本王不要你喝孟婆湯,即使是轉世,也要帶著對本王的恨轉世。那樣你才會對本王恨之入骨,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生生世世,本王也要和煙兒糾纏,煙兒休想擺脫本王……”
耶律烈執起趙如煙柔軟的手,心不可抑制的顫抖:“煙兒,本王怎會讓你中毒,連累到我們的孩子呢?”
驀地,滾燙的淚水竟是沿著眼角滑落,耶律烈的心抽搐不止,血肉模糊:“煙兒,本王真是窩囊!”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受到傷害,他是不是根本配不上她……
因為他只會給她帶來傷害,他無法給與她幸福,難道他真的是煙兒的剋星?
耶律烈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不輕,他蹙著濃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