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為。
“那個女人呢?”度雲抬起眼問,臉上淚痕斑斑,濃妝豔抹此時一片狼藉。
“大王將她帶回了麟乾閣……”雙喜遲疑著該不該再多說。
度雲眼中呈現一種死灰的絕望,茫然地睜著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麟乾閣是耶律烈住的寢居,平日裡他從不允許任何無關人等踏足那裡,就連她這個側妃都不允許隨便進入!如今他竟讓一個大宋的公主搬去那裡和他一起居住,難道真的如那女人所說,耶律烈要迎娶她為北院王妃嗎?
度雲只感到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飛速地旋轉,她看不清,什麼都看不清了!
這一切,一切都亂了……
*
夢中的人很熟悉,熟悉得令人心疼。
那雙桃花眼的主人,在燦爛的陽光下,向她展開最溫暖安全的懷抱。
‘我們說好要做被此的第一和唯一。’
‘做我一生一世唯一的妻!’
那是她跟楊勳的誓言。
“楊勳,楊勳……”
在這看不到希望的日子裡,她幻想了一千遍,一萬遍,他會在某一個時刻,突然出現救她逃離恐怖的黑暗。
可是她等了又等,等來的卻是一場惡夢。
惡夢的盡頭,是一輪森寒的彎月,狠狠割過她的胸膛,一身血泊。
“趙如煙,不準再睡。”
耶律烈重重一聲喝叫,如平地驚雷,震得她胸口一陣起佚,耳膜刺疼,睜開了淚眼。
一片蒙色中,似乎有一雙幽眸緊緊凝視。
再一眨眼,幻成了昔悌擔憂的面容。
“姐姐,你可醒了。喚了你好久,幸好……”昔悌住了口,笑了笑,“醒了就好,衫子都溼了。”
“昔悌?”趙如煙終於確定,在床邊服侍自己的侍女真的是昔悌。
“大王吩咐了,以後我就留在王府,專門伺候你。姐姐,你的傷……不……如煙公主……你的傷沒事吧?”昔悌見到趙如煙原本很高興,可一開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頓時低下頭,蔫了。
“你還是叫我姐姐吧,沒關係……”趙如煙淡笑著說。
昔悌恐怕是她現在在大遼唯一的朋友了。
“不,不行,現在王府裡的人都知道你是……公主……大王已經公佈了你的身份,特意把我調過來,讓我陪你的……我怎麼敢冒犯你……”昔悌低著頭,低聲說道。
“我算什麼公主?我只不過是一個被俘虜的公主罷了,在大遼我什麼也不是,你還是叫我姐姐吧,我心裡會覺得舒服點……”趙如煙苦笑著說。
“我……我不敢,是大王這麼交待的……”昔悌膽怯地搖頭。
“好吧,隨你怎麼叫吧。”見她這麼害怕,趙如煙也不再逼她。
昔悌抬起頭,愣愣的看著趙如煙半響,眸光復雜。
姐姐果然是傾國傾城的公主啊,長得這麼美,難怪連遼國的大王也為她傾倒。
她真是有眼無珠,當初跟姐姐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竟然不知道她就是大宋的如煙公主。
直到前些日子,大王特意派人將她從浣衣庫調過來,她才知道,原來曾經的姐姐“憶香”就是大宋公主趙如煙。
“昔悌,對不起,隱瞞了你那麼久!我不是存心欺騙你的!”趙如煙似乎看出了昔悌的心事,忙不好意思的道歉。
“是昔悌無禮,當初說了那麼多公主的壞話,還請公主不要怪罪!”昔悌哪敢承受,直接跪了下來。
趙如煙立即伸手去扶:“不是你的錯,你說的沒錯,都是我害了你們。”
如果當初她答應了耶律烈的政治聯姻,是不是就沒有接二連三的悲劇發生。
她就是大宋的罪人!千古罪人!
“公主,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已!”昔悌理解道。
前幾天她剛被調來伺候趙如煙時,見到渾身血汙,幾無完膚的她,她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會是大宋最美麗的公主。
當她幫她清理傷口時,這淚水就刷刷地猛掉。公主這張豔若芙蓉的小臉,整整腫了半個月,才變回原來的模樣,卻是消瘦了好大一囤。至今,仍無法恢復到原來的嫣紅。
大腿上那道傷口,深可見骨,足見當時度雲郡主扎的有多深。
雖然聽說當時,除度雲郡主之外,其他動手的人全部被凌遲處死,還有幾名受到株連亦死得極慘。可……人總是自私的,她也不覺得那些人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