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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後一個傷口,灑上藥包紮完畢。

“灶下還燒著火,有滾水吧?”我走出室外,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便將用過的刀剪針鉗等物略衝了一遍,放進開水裡消毒。

除了鐵三郎,其餘人大約對我懷有幾分疑懼之心,竟不敢出聲擾我做事。直到我將收好醫械,放下了衣袖,才有人問道:“姑娘,張大哥沒事了嗎?”

“難說。”我檢點藥箱,算計著給張典用藥的時間。張典除去中毒以外,還有敗血症,我給他用的藥又是頭一次用在人身上,不好計算半衰期,若有些微差錯,他那條小命可就懸了。

我沉吟片刻,只能因陋就簡,開了幾張藥方,讓鐵三郎去抓藥。

“咦,大哥,你醒了?”

室內的一聲驚呼引得圍著我詢問病情的四人都一哄而起,我看他們又想進剛佈置的病房,急忙喝道:“站住!”

“什麼事?”

“你們要去看他也可以,不過得把身手收拾乾淨了再去。”我皺眉看著這些軍漢塞滿汙垢的指甲,冷然道:“你們那大哥傷口爛得那麼厲害,包紮傷口用的布不乾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們完全不會照顧病人。”

像他們那樣衣衫不潔,指甲藏垢的人整天不拘小節的跟病人廝混在一起,弄得病房腌臢晦氣,這樣的衛生條件,張典的傷口不爛才叫奇怪。

四人愣了一下,答應著一窩蜂似的擠著洗手。

我走進屋裡,實在不耐煩屋裡那聚積不散的腥氣,索性將小香鼎取出,換過一種薰香焚上,然後再替已經醒了但痛得說不出話來的張典診脈。

脈像雖然沉滯,但心脈卻穩,足見此人意志堅強。這樣的人只要用藥得當,仔細將養,活下來的機率還是很高的。可他身邊這些人,都缺乏專業的護理知識,實在不堪重託。

我沉吟片刻,環視梳洗了一番再進屋來探病的六名大漢一眼,問道:“你們這附近有沒有慣於伺候月子的婦人?”

六人頓時目瞪口呆,好一會兒,那最莽撞的矮小漢子才吃驚的指指張典:“姑……你不會……是找人來服侍大哥做……月子吧?”

我只是考慮到給人家伺候做月子的婦人多半都好潔,也具備一定的基礎護理知識,哪曾想這漢子竟直得一根筋通到底,說出來的話叫人忍俊不禁。

“你們都不會伺候病人,還是請個能幹的婦人來照顧病人周全些。”我將消炎、解毒的藥放在張典榻側,說明了用法,便收拾東西告辭退出。我畢竟還是禁中的人,與這些莽漢實在不宜多接觸,以免生是非。

鐵三郎忙趕上來送我回宮,嘴裡連連道謝,我見他大冬天的居然忙得一頭一臉的汗,不禁嘆道:“張典有你這般盡心的兄弟,卻是好福氣。”

鐵三郎嘿嘿一笑,道:“我這條命是大哥救的,幫他是應該的。”

我知這人性情魯莽,委實有點憨得發傻,略一點頭,見已近宮禁,便讓鐵三郎留步。鐵三郎依言而行,問道:“姑姑,我回去就去找給你帶路的人,你什麼時候要用?讓他在哪裡接你?”

“我明日辰時出宮,你讓他就在此處等我。”

我先去探了詔獄裡的老師,見他安然無恙,這才回到太醫署,躲進御藥房裡製藥。

現在太醫署上下都知道我將主持給太后剖腹取瘤,任我領著幾名藥童,在御藥房裡搬弄調擺,就是我浪費了藥材也無人多言。

次日一早,我問明向休沒有醫務,便要他陪我出宮。

宮門外昨日與鐵三郎約好的地方果然已經有人先在那裡等著,那人支著柺杖,穿著粗葛布衣,左頰和下頷都有一道十分可怖的傷疤,看疤痕受的傷著實不清。可那人臉上的傷疤如此可怕,笑容卻十分溫暖燦爛,遠遠地瞧見我和向休,他便一點一頓地迎了上來問:“可是太醫署雲姑姑?在下嚴極,受鐵三郎之託,在此恭候姑姑。”

“正是雲遲,勞大哥久候了。”這人從未見過我,卻能從出宮的人中一眼將我認出來,其眼光當個偵探綽綽有餘。我有些詫異他眼光的犀利,連忙斂衽行禮謝他的等候。

“不敢,姑姑請隨我來。”嚴極瘸了條腿,但走路卻不慢,顯然身手十分敏捷。向休打量他幾眼,突問:“嚴郎可是昔日宮掖期門軍的曲長?”

嚴極有些詫異,看了向休一眼,笑道:“在下斷腿離職已有三年,不想宮裡竟還有醫官記得。”

向休笑道:“嚴郎昔日乃是宮掖期門軍佼佼者,上林苑春秋狩獵宮禁七軍無有敵手,有幸能睹風範者,誰能忘記?”

我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