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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能告知天下的理由的急需,卻不是小事,而是關係天下臣民的生計,陛下清譽威望的大事。石尚書既說尚書檯做不得主,又說陛下有詔令尚書檯直理,二說相沖,難於取信於民。雲遲身份低微,但此身卻是受命代南州刺史徐恪份位,有權與聞政事,還請石尚書將陛下的詔令請出,容下臣一觀。”

石秦作色道:“雲祭酒,尚書檯做為陛下親掌的內朝官,署理政務,代行丞相事早有慣例,你如此糾纏不清,藐視君威,將陛下置於何地?”

這頂帽子扣下來,可真能將人一蓋到腳,我不動聲色:“陛下英明神武,胸懷四海,仁澤天下,誰敢不敬?然而加重賦役,關乎國本民生。本就就君臣相商相詢,議論底定方能施行,豈有絲毫不加詢問,驟令尚書檯催收之理?”

我話音剛落,堂外便傳來一人介面道:“何況尚書檯雖被譽為相臺,但畢竟不是真正的相臺,只有陛下有詔,才能代行丞相事。要是沒有陛下支援,所謂‘內相官’,不過是秩只六百石的小官兒而已。”

這是什麼人,說話竟這樣放肆?我瞠目結舌,尋聲望去,卻見一個身著戎裝,氣宇軒昂的武將正自堂外轉了進來。

尚書檯從前漢孝武帝設立起,就帶著很濃的私人色彩,任用的官員多是天子近人嬖寵。這也就形成了一種奇異的現象,尚書檯權力固然極大,身份卻極低,名聲也不好。不止有身份的朝官不肯入尚書檯,就是有才華能力但沒有實職的世家子弟,也多半瞧尚書檯不起。

但瞧不起歸瞧不起,像那武將一樣當面說得這麼難堪的人,卻是絕無僅有,無異於大耳括子打了石秦一掌,讓他頓時面色大變,怒瞪那武將:“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尚書檯?”

“我乃豫州兵曹從事謝源,押送貢納之物前來繳令,及代刺史苗軌前來長安請陛下聖安。”

謝源一句話說完,叉手傲立,對石秦冷笑一聲:“石尚書,在下主理豫州軍事,秩千石。你若有陛下詔令,代行相權,在下自然得彎腰行禮。你若拿不出陛下的詔令,那就恕在下無禮了。”

我暗暗咋舌,石秦卻氣得麵皮紫漲,胸腔起伏,忍了又忍,突然轉頭厲聲喝斥身後的文吏:“你們是死人,沒聽到雲祭酒和謝兵曹的話?還不快去將陛下的詔令請出來?”

我磨了半天他也沒將詔書拿出來,謝源一蠻,他立即乖乖的行事,這是在籠絡武將?

過不多時,詔令請了出來,我和謝源一齊跪下接詔。石秦先把詔令送到謝源面前,謝源接過仔細看了,濃眉緊皺,但卻沒有懷疑,只是滿臉不贊同,道:“下臣請見陛下!”

“陛下正在靜養,無大事外臣不得驚擾。”石秦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來,一面收回詔書,一面道:“謝兵曹,詔令你已經驗過了,就請你依詔行事,轉回豫州,督請姜使君速速將大行皇后的殉葬財帛押赴上京吧。”

我看他似乎有意將詔書收回,不給我看,便不等謝源回話,插口道:“石尚書,請將陛下的詔令賜下臣一觀。”

石秦見我插口打斷他的話,不禁惱怒道:“謝兵曹已經驗過了,你還要驗什麼?”

我淡淡的說:“下臣雖是文職,但與謝兵曹一樣都是代州刺史行事的州佐吏。石尚書要一視同仁才好,否則下臣無法向刺史交待。”

石秦見我執意要看詔書,只得將詔書遞了過來。我緩緩地開啟詔書:“皇后大行,而陵寢未成,居無所安。詔令十三州貢納去歲賦數三分之一,押送上京,以資建陵。此令由尚書檯督理,一應事務其自行裁決。”

因為陵寢未成而徵收財帛建陵,放在尋常帝王那裡理所當然,但齊略跟我閒聊的時候,曾對前漢厚葬奢靡之風大是不滿。他登基之初便依例修建的陵寢也一直是撥少府裡他自己的用度在修,從不動用國庫,何況是專門下詔用增加賦稅的手段來搜刮民財?

細看那詔書上的蓋的印,倒沒有發現先印後書的毛病,只是它沒蓋“天子之寶”。而是蓋著齊略日常處理尋常小事,與各州、郡主官遞書信商議政務的私印“建章私印”。

建章印是齊略用得最多,官吏最熟悉的一枚印,但只能用在非正式的場合。哪能壓得住徵加賦稅這樣的大事?難怪石秦不想拿出來,他先給謝源看,想必是見他是武將,性子直爽,未必懂得庶務,只管印璽是不是認識的,有沒有假,卻不清楚那印璽的效力範圍吧?

我奉還詔書,應酬幾句,看到石秦的精神放鬆了,這才行禮告退。石秦揮手道:“雲祭酒,南州的貢納未齊,你既然驗過了詔書,那就速速回轉,督促徐刺史將此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