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不便,相隔百里以上的村寨基本上就沒有親戚關係,又相對矇昧,聯寨的山民執行起禁令來倒也沒有多少不好意思。這樣一層一層的推行下去,聯寨之外又起了新寨。
可即使新寨一座的擴建,聯寨外的流民還是越來越多,流民帶來了驚人訊息。原來玉溪那邊竟足有二十幾個部落和村寨為瘟疫全滅,沒死的人紛紛四散逃走。我頭痛無比,嘆道:“聯寨能庇佑的人有限,我們如果守在這裡,坐視瘟疫流毒,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荊佩嚇了一跳,叫道:“雲郎中,你不是要出去吧?王庭和巫教都不派人來救治治下子民,我們憑什麼替他們收拾殘局啊?”
“正因為王庭和巫教不出手,我們才要出去。你看這麼幾天功夫,新寨之外居然又起了三十座新寨,一千多人。外面該亂成什麼樣子?如果再沒有人把疫區全部巡視一遍,安撫人心,只怕自南華以來的疫區,真會變成鬼域。”
虎賁衛隊長譚吉自聯寨成立以後,就和屬下的衛士領著各部落村寨的青壯成立了聯寨治安防疫隊,負責一應的安全工作,聞言點頭:“我也贊成外出,否則無助的疫區流民會將易門聯寨視為最後的庇佑之所,紛紛跑到這裡來。到時候易門聯寨將會面臨疫病、短糧、暴民衝擊的威脅,垮掉的可能性相當大。”
主意既定,當下召集易門聯寨所有的長老過來議事,此時的易門聯寨已經擴張到了一百二十七個部落和村寨,其中也不泛具備一定草藥知識的巫醫。這些巫醫經過這些天的防治瘟疫,也漸漸摒除祭祀治病為主的惡習,能派上用場了。
對於我提出的派醫隊外出巡視疫區,幫助各村各寨防治疫病的提議,不乏支持者,但持偏安一隅的想法的長老也不在少數,更多的人則在兩者間搖擺不定,時東時西。
我初時還想曉之以理,和和氣氣的把事情辦了,但利害關係一說再說,都還是七八個長老不願意出人出力,我也不禁惱了,冷冷的道:“既然幾位長老不肯出力,就請退出聯寨,以後自己的部落和寨子裡出現任何事故,都休想再向聯寨求助!”
幾名長老聞言大驚失色,紛紛抗議,我砰的一聲將手裡的漆杯往案上一放,目光逼視過去,等他們住口以後,才道:“肯幫助別人的人,才有資格獲得別人的幫助;想拋棄同胞的人,就要做好被同胞拋棄的準備!我道理已經講明,準備不出人力的部落和村寨,現在就走!”
“聯寨是我們本地部落村寨結成的,你這個外人憑什麼做主?”
大叫的這個部落長老好像是第三批結盟進來的,他的部落有四千多人,在易門聯寨裡是相當大的一個部落了,難怪他說這話底氣如此之足。
我是以防疫首腦組建易門聯寨的,因為最初結盟進來的侉長老他們的村寨都是直接受了我的恩惠,自然推我為首;第二批結盟的是些小部落村寨,自然以第一批為核心;如此推定才形成了我為聯寨之首的默契,但默契畢竟沒有明說。也難怪這些大部落的首領長老,在一看到聯寨勢大以後,會生出別樣心思,想將我擠下來了。
有這心思的人,這裡有多少?
我站了起來,走到那長老面前,對他張目戟指的怒容視如不見,審視著他,反問:“我是外人?我不能替聯寨作主?這是你想的?”
那長老本來欺我年輕,以為大聲喝斥能嚇我,哪料我這人是不吃嚇的,根本不將他放在眼,氣勢頓時弱了半截,聲氣小了一點:“不止是我想的,大家都這麼想!”
侉長老氣得暴跳如雷,罵道:“阿昌,雲神醫是聯寨首領,這事我們從一開始結寨就已經定下了!你不就想排擠了雲神醫,然後仗著部落大欺壓我們這些小部落嗎?還在這裡滿嘴胡言,挑是生非,你已經被趕出聯寨了,誰還跟你是‘大家’!”
我衝侉長老一點頭,擺手示意他身後那批與我共患難時間久的一群長老安坐,轉頭向那些神色不自然的長老望去,淡淡的問:“不承認我是聯寨首領的,還有哪幾位?”
樓裡一片寂靜,竟是誰也沒有說話。他們不想出面得罪我,我現在可沒有耐心再等他們磨蹭,直接道:“那麼,贊同我任聯寨首領的,留下來接著議事,反對的,請離開!”
包括阿昌在內,沒有誰離開,我再問:“誰走?誰留?”
還是沒人動,阿昌氣急敗壞,破口大罵:“你們這群膽小鬼、大膿包!背後說人的時候個個嘴快,事情到了,都躲著不敢出來!”
他一怒而去,譚吉皺眉,輕聲道:“這是個潛在威脅,放?”
“他捨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