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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四月二十八日,皇后的國喪孝期過了,民間的嫁女娶婦賀壽搬遷等喜慶之事開禁,赤朮的婚期也訂在這天。

赤朮成親在各種因素的促成下,送了禮報名會來與宴的賓客名單,竟有萬餘人。家裡沒有這麼大的場地,於是將賓客分流到長安城的各酒肆飯莊去。又因赤朮本身沒有官職,不能越禮,選用的酒肆飯莊都是中小規模的,如此一來賓客們坐落的酒肆飯莊竟達千餘家。整個長安城從橫門到戚里一帶,受這場喜宴影響,人流湧動,熱鬧非凡。

我受過新人的禮後,便藉口代替新人赴各酒肆飯莊謝客,告別了老師,趕到杜康酒肆。

杜康酒肆裡,喬裝已畢的嚴極、苗軌、謝源等人早已坐在裡面,氣氛凝重。我換過備好的衣服,匯合嚴極挑出來的四名身材矮小,容貌清秀,易於喬裝的親衛往未央宮而去。鐵三郎早已做好準備,遠遠的認清服飾,便派了武子過來接應。

我看到武子面有憂色,舉止十分不自然,擔心他會被人瞧破行藏,便微笑開慰他:“今天也往日也沒有什麼不同,你不用擔心。”

武子嘆道:“雲姑,我們當兵打仗吃糧,腦袋是懸在褲腰裡的,倒不至於把生死看得太重。我擔心的是你……我們的勢力進不了椒房殿,那裡面接應的人真的可靠嗎?”

未央宮的上三軍早已被齊略抽去與楚國對峙,鳳翔軍則被越氏矯詔調去了給大行皇后修建陵墓。宮禁空虛,因此越氏極力拉攏期門衛。可期門衛對越氏來說畢竟還算不得心腹,勢力所及的範圍有限,真正的心腹之地,卻是由越氏調了其本族族人任地方官時的嫡系親衛過來戎守。

越氏的這些親衛戰力不見得強悍,但卻有足夠的忠心。武子的擔憂和陳全的提醒一樣,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救齊略本就是件冒險的事,如果這樣的好機會都不抓住,以後是想都不用想了。

“若不可靠,我也不會進來了。”

未央宮佔地五萬平方米,裡面道路四通八達,很快便望見了椒房殿的飛簷。武子將我們送到約好了接頭的一間宮女值房裡,再確定了一下出來時的接應方案,便退了出去。

在小屋裡等了不久,就聽到外面一陣嘰嘰喳喳的女子說話聲,八名宮女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來。躲在帷幕裡的衛士看準機會,認清沒帶接頭信物的四名宮女,一躍而出,在她們的驚叫還沒衝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勒斷了她們的喉嚨。

另四個宮女雖然早有準備,但面見同伴死在眼前,還是不自禁的嚇得面色大變。我自袖籠裡取出一隻小瓷瓶,用小指沾了些裡面的粉末,抹了點在她們鼻端,等她們放鬆下來才道:“時間緊迫,我們先換衣服化妝吧!”

這瓶藥是我當麻醉劑用的東西,最佳效果是皮下注射,少量的鼻腔吸入能使人的緊張的情緒松馳。四名宮女在藥物的幫助下放鬆下來,指揮著軍士藏好屍體,給他們換上女裝,施以胭脂,然後按照原計劃分出一人先去報信,另三人領著我們往椒房殿走。

椒房殿外面戒備森嚴,我們一路行來,又換了兩次身份和裝束,才扮成阿監在內應的接應到了椒房殿正殿外。好在今日還是大朝會的日子,越姬等重要人物都去參與朝會,椒房殿外面守備森嚴,裡面卻相對放鬆。

我將那瓶麻醉粉交給椒房殿裡接應的人,讓他們設法撒出去——那是以這個時代來說最頂端的麻醉藥物,雖然沒有傳神到迎風即倒的效果,但吸入多了,卻會肌肉鬆馳,神經反應遲鈍。

我們這一行人走進殿去,他們雖然看出了破綻,但反應卻肌肉反應卻沒法跟思維配合,趕不及示警。嚴極這四名衛士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精銳,外貌雖然女相,但下手卻十分迅疾狠辣,如狼似虎的將十幾名內監宮娥盡數放倒。

我自入了椒房殿,一顆心便怦怦亂跳,三步並作兩步的搶到床榻之前,撩開低垂的帷幕,輕叫:“陛下?”

帳內的錦被中裹著個人,我剛將被子揭開,心中便生警兆,直覺的往後一仰,避開當胸扎來的一刀。被中藏的那人一擊不中,復持匕撲了上來,一面張嘴欲呼。只是他顯然剛才是在矇頭大睡,直到我來來揭被才將他從夢裡驚醒。大夢初醒,反應微有些遲鈍,嗓子也沒活動開,張開嘴發出的聲音卻不響亮。

我無處可避,情急生智,將被子往自己胸前一攔,那人兇悍,匕首鋒利,居然一刀便將錦被破開,刺中了我的胸口。幸好隔了層被子,那往心口來的一刀偏了鋒,沒傷到要害。

我身後的四名衛士哪料帳中的人竟是刺客,落後一拍才撲了上來與之纏鬥,他們四人出手,那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