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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越周密,我能提供的意見有限,又閒了下來。加之我能避免與他正面相對就儘量避免,處處避嫌,謹小慎微,累不累不必說了,一顆心都像長了野草似的發荒。

“雲娘子,你又坐在這裡了?”

我回頭望去,卻見一個紫紗襦裙的女子領著兩個小宮娥站在身後,正笑著向我這邊走來。我下意識的將手邊正在寫的本子收起,拱手道:“見過何娛靈。”

何娛靈趕緊避開我行的禮,趕緊擺手道:“雲娘子快別多禮。”

娛靈是宮裡的女史職稱,一般不侍寢。但何娛靈卻是意外——齊略滿十五歲,迎娶皇后之前,宮裡按規矩給他安排了四名司寢、司帳、司帷、奉櫛的女史,教他男女合歡之道。四名女史除了一個病故外,有兩個正式成為嬪妃,雖不甚受寵,但齊略算是難得重情義的帝王,她們也享受著帝妾的尊榮;只有這何娛靈,在四名女史中本是最受寵的,卻不知為什麼惹得齊略大怒,竟只封了她一個娛靈的封號,就直接將她貶到洛陽北宮,再不聞問。

齊略登基以後,勤於政務,連陪都也沒遊幸過,這何娛靈便在此虛渡了十幾年光陰。直到這次齊略駕臨,身邊沒有嬪妃隨侍,何娛靈才又心思活泛起來,很想抓住機會重邀君寵。只是齊略的身體不好,這一年裡既要重穩北疆,攻打楚國,又要收拾長安大變帶出來的亂局,卻根本沒有時間精力往女色方面想。

何娛靈得不到重與齊略見面的機會,卻非殿又戒備森嚴,不許閒雜人等靠近,她便將主意打到了在殿內侍候的宮人身上。我因不喜歡卻非殿裡壓抑的氣氛,不用隨駕的時候就會出來散心,跟她見面的機會便多,見她不受禮,便打住了,問道:“何娛靈出來賞花?”

何娛靈平日裡頗為孤傲,雖然有心從卻非殿裡的內侍下手,但架子卻端得高,不是能不顧面子求人的,最好打發。我本來料她必會附合我的問話,顯得自然些,卻不料她臉上微紅,居然一改往日的脾氣,直言道:“我聽說雲娘子託人買四寶堂的雪紙和羽筆急用,想到我那裡還有一些積餘,便給送過來了,還昐你不要嫌棄。”

她的話一說完,身後的兩名小宮娥便趕緊將手裡託的東西端了過來,果然便是數十本雪紙和幾套羽毛筆,煙墨、硯臺。何娛靈卻不知我託人去四寶堂買這些東西,除去要用以外,還是因為那四寶堂是黃精在洛陽開的紙筆店,我要將自己信傳出去讓掌櫃南遞,省得他們知道我又被貶成了宮奴替我擔心,也需要接他們送來的信。她這投我所好的舉動,實際上卻是半點也討不了我的喜。

“我當日被調進卻非殿聽用時,伍喜阿監就曾經有過嚴令,在卻非殿裡聽職的人,如果敢收受他人的饋贈,叫他見到了,立即打死了事。娛靈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

何娛靈畢竟不慣做這樣的事,唰的一下滿面通紅,木然站在當地。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何娛靈站了站,還是忍不住開口叫道:“等等!”

我看她實在有幾份可憐,心一軟,站住了,問道:“何娛靈還有事?”

何娛靈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突然道:“雲娘子,我聽說你的醫術之高,世所罕見……”

我困在卻非殿裡近半年,除了辯認毒物什麼給幾個宮娥治理婦科小病以外,根本沒有施展醫術的地方,正恐技藝荒廢。如果她僅是問我治病,這我倒是求之不得:“何娛靈如果是身體有什麼不適,我倒是可以效力一二。”

何娛靈微有喜色:“多謝雲娘子。”

我坐回石墩,一面給她診脈,一面問:“何娛靈何處不適?”

何娛靈咬了一下嘴唇,才道:“我……我是不是……不能……懷……懷孕?”

我怔了怔,不自覺的脫口問道:“陛下近期有和你……同寢?”

何娛靈臉上一紅,擺了擺手,低下頭去,低聲說:“我只是……當年……我曾經服侍大家兩年多都沒懷孕……那時,我恩寵最盛,她們都說是我不能懷孕……才……我……我……”

她一句話說了許久才說清,我只當沒看見她暗裡落的眼淚,平靜詢問她的月信等生理狀況,仔細診脈,搖頭道:“何娛靈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是能夠懷孕的。”

何娛靈鬆了口氣,不解的問:“那為什麼我當時沒有懷孕呢?”

“這裡有兩個原因,一是你們計算受孕期有誤,月信過後的幾天不容易受孕,而不是你們以為的受孕期;再一個……陛下初解情事難免有些不知自制,你們為了邀寵固位又太粘纏,因而淘得他身體虧空精稀,你們也難以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