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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只是嚇得兩腿發抖,有些語無倫次:“老師,它們怎麼會在醫箱裡……不,是怎麼會在你手裡?”

荊佩看到這兩顆大印,恍然大悟:“你去見陳常侍了,這是他交給你的?他怎樣了?”

“他被期門衛救出來了,但四肢斷折,不能奔波,我將寄在長安的一家醫館裡了。”

我細看兩枚大印上我做的暗記還在,沒有被調包,這才將它們重新包好。荊佩有些不解的問我:“兩枚大印都在你這裡,你怎麼早不拿出來給陛下用?”

“這個原因再簡單不過了!”旁邊的文奇終於恢復了正常,看著我說:“在陛下沒有掌握全域性,身體康復以前,這兩枚印璽能起的作用不大。拿出來可能讓別人起異心,危害陛下。反而是在沒有璽的情況下,陛下本身就是國之大寶,全軍上下必須誓死保護。”

荊佩恍然大悟,看我有意讓陶實和岑默去獻國璽,趕緊阻止:“雲郎中,你若讓你的學生去替你獻璽,你讓他們怎麼解釋得寶的原因?”

我知荊佩所言有理,想到有意的躲避齊略,連他昏睡都不敢去看,終究還是不免要直接面對他,不禁心間酸甜苦辣澀五味齊出,一時人都木了。

洛陽是在西周或周城和西漢雒陽城的基礎上擴建起來的,作為前漢便有的陪都,其建築規模雖然不如長安,但所定的規格卻是都城的。在承漢朝的歷史裡,天子移駕洛陽就食不算少見,因此洛陽除去具備軍事功能以外,還具有儲備關東財賦的功能,財力足以支援行朝所需。

齊略到洛陽後,先去拜見了依舊昏迷不醒的太后,然後駕臨北宮卻非殿,以卻非殿為起居朝議之所。

卻非殿沒有長安未央宮的幾大殿那麼寬闊宏偉,且因為其建築起因是為君王就食遊樂,沉肅之氣便淡了幾分,裡面的佈置偏於纖巧華麗,連懸垂的幔布都是色澤明亮的蟬紗薄絹。

天子在卻非殿缺少親信貼身的內侍,我獻璽又不能讓無關人等知道,因此齊略召見我時,殿中除了一個陛下聽宣的文侍以外,連傳物的阿監都沒有。

我的目光落在自己足前尺許方圓的地方,託著裝著兩枚國璽的銀盆,靜靜的向丹陛的臺階走去。心跳似乎凝滯了,帶得連手指都彷彿僵硬不聽使喚,在將國璽奉上案几後,用盡全力的力量剋制,才壓住想抬頭看他的衝動:“這便是陳常侍交託予臣的國寶,請陛下查察驗收。”

一雙纖瘦見骨的手伸過來,將兩枚印璽拿了過去。我等了許久,才聽到他淡漠平靜的聲音問道:“除了國寶,你可有其它應繳之物?”

我早有準備,伏首道:“臣自陳常侍處得到國寶之後,曾經四次盜用陛下的大寶,用於救駕。雖是事急從權,但盜用國寶,罪在不赦,臣有奏疏請罪。”

盜用國璽,矯詔調兵,這罪名如果放在太平時期,足以株連五族。我這麼慷慨的認罪,卻是認準了眼前大局未定,需要安穩局勢,且我行事是放在救駕這一背景下,料想不會有太多的責罰。所以我雖然遞上請罪的奏疏,但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恐慌。

只是我沒想到,我將奏疏呈上後,過不多時便聽到一聲拍案的大響。我心一驚,眼前黑影一閃,剛剛遞上去的竹簡竟已被他當頭擲在我前面。他那一擲的力量好大,竟生生的將串簡的綿線都繃斷,竹片四散飛濺,有兩片射到我懷裡。

我心一突,脫口道:“陛下息怒……”

“息怒?你居然有膽叫我息怒?”空氣中卻陡然多了一股凝重凜冽氛圍,那是極力剋制,卻依然洋溢四散的暴怒戾氣,他的聲音在我頭頂咆哮:“你這混帳東西,配在我面前這樣說話麼?你配麼!”

他因為久病而中氣不足,咆哮到後來聲音便有些尖利,熊熊的怒火帶著森然的寒氣直刺人心。我被他異乎尋常的狂怒一激,腦海裡如有一道驚雷劈過,猛地抬頭,想看清他怒罵時的表情。

但這時他卻已經因為剛才那急促高亢的怒罵而低頭劇咳,面色漲得青紫一片,喘不過氣來。我心一慌,無暇思索,撲過去扶住他的肩膀,指掌撒開,按住他肺腑的穴道,用力推壓。

好一會兒,他緩過氣來,啞聲道:“你退下!”

我微微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情急出手,竟忘了身份差異與情感控制,在給他推拿透氣的時候,兩手一扶一撫,若再環過去些,宛然便是正面擁抱著他。

剎那間我有些忘了時空差異,怔然抬頭,向他望去——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經用這樣的姿態擁抱他,當時他回撫著我的肩膀,眼裡滿是濃情的含笑望著我。

那個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