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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這股冷意透過指尖滲上來,讓我覺得有些刺骨,似乎被它咬了一下。

我一件件的將它們放歸原處,再一層層地把五色吉巾裹好,起身梳洗,仔細調理了一下,直到確定自己精神抖擻,看不出絲毫的破綻,才笑盈盈地捧了梳洗用具向老師那邊走去。

老師的臉色很不好,梳洗過後也顯得精神萎靡,張嘴幾次,卻都沒說話,直到聽到隔壁貪睡的三小也有起身的動靜了,才將我叫住,問道:“阿遲,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老師,您不是說我們要出宮的話,還是由你去向太后懇求好些嗎?您能不能今天就去請太后允我們出宮?”

老師有些錯愕,吃驚道:“我以為你是想留下來。”

“怎麼會?”我失笑:“我在這裡悶了十一年,還嫌不夠麼?再留,悶也得悶死我。”

老師的臉色頓時開朗起來,笑呵呵地點頭:“吃過早膳,我就去太后娘娘那裡請旨。”

我心裡頓時輕鬆起來,笑問:“老師,您向太后請旨,用什麼藉口呢?”

“我年紀大了,而且已經被陛下免了大夫之位,只有個醫學博士的名銜,不算重要。我帶的藥童也到了不能留在禁中的年紀……”

我有些發急:“老師,說了這半天,您要怎麼才能帶我也出去啊?”

“我一生無兒無女,只有一個親傳弟子,當然得帶在身邊養老送終。”

老師理直氣壯,我卻一呆,有這麼簡單?

“就這樣?”

“你不是奴籍了,這事就這樣辦就可以了。”老師看著我,問:“倒是你,那東西可怎麼辦?”

我突發奇想:“老師,咱們把它帶出去變賣,買個大大的院子。”

“胡鬧。你既然不願意,就該把東西全還給他,絕了他的心思。”老師敲了敲我的腦袋,鄭重其事的告誡:“阿遲,你不小了,你要明白,除了父兄長輩給自家的姑娘置嫁妝,天底下不會有平白無故給女人送鏡奩的男人。”

我明白的,這時代的鏡奩私妝,與現代的鑽戒一樣,都是不能輕送的東西。假使不是男子願意正正經經的和女子交往,用它許情;就是他將女子視為玩物,以此誘哄對方入彀。

齊略送我這套鏡奩,我猜不到他的用意,但不管他是什麼用意,我都不會接受。

齊大非偶!

我太清楚這一點了。

“阿遲記住了,不過,我該怎麼還呢?”

當面還?這是說不清的麻煩事,不妥;不當面還,交給誰代轉才靠得住?誰能既代我把東西還給了齊略,又能保守包裹裡的秘密?

沉吟許久,老師突然說:“你可以去找陛下身邊的中常侍陳全?”

“他?”

“就是他。”老師解釋:“陳全是太后精心挑選了放在陛下身邊的人,不僅耿介忠直,更謹小慎微,如果他能代你轉還,那你就什麼麻煩都沒有了。不過想要他替你轉還那東西,卻很困難。這傢伙一向只講律法,不講情面,不合規矩的事,從來不做。”

老師一向話少,我頭一次聽到評價宮裡的權勢人物,聽到他居然對陳全有這樣高的評價,不禁大吃一驚。

在我固有的思維裡,宮裡的阿監都是身體殘缺導致心理多少有些變態的危險人物,卻從沒想過,居然也有阿監配得上“耿介忠直”四字。

不過他如果真的是品德如此高尚,恪守規矩的人,我託他轉送這東西,只要抓住“規矩”二字,將他擠兌住,只怕反而容易辦。

我探聽得這兩天朝廷歇政,陳全也得了兩個半天的假,不用早起隨侍齊略,便抓緊了時間趕去見他。陳全見我來找他,顯然十分意外,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問太后的病情:“雲祇侯,是不是太后娘娘的貴體有什麼變故?”

“娘娘很好。”我在陳全身前坐了下來,謹慎的說:“陳常侍,是我有點事來請您幫忙。”

陳全一天也不知要應對多少請他幫忙的人,聽到我的話,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問:“雲祇侯有什麼事?”

我聽他問得直接,果然並沒有驕矜刁難的意思,心裡的忐忑稍平,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將遮在大氅下的包裹拿出來:“這是陛下昨夜所賜之物,我想請常侍替我轉還陛下。”

陳全愕然,奇道:“既然是大家所賜之物,你怎麼這時候才來辭賞?你當時不謝絕,這時候才來叫我轉還,這可不行,天子賞賜,豈有回收之理?”

“我昨天接賞時沒開啟包裹,陛下也沒有說明,並不知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