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才說,您即使有病,也病不在香,而在於人。臣辭還鏡奩的理由,與陛下方才相同。”
齊略微微一怔,驚奇、駭異、不敢置信、懷疑等諸般表情掠過,瞬息萬變,失聲道:“你是因為我,才不收它?你是……你是……”
他“你是”了幾句,都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卻是我接過話頭,直接應道:“是!”
我的回答不帶絲毫猶豫,乾脆利落,沒有給他、也沒有給我自己任何懷疑的機會:“臣的鏡奩私妝,日後自有相適之人贈與。但那人,必不會是陛下!”
他在接到我退回去的鏡奩時,或許會以為那是女人使的小性子,或許會認為那是我矯情自矜,有意自抬身份。所以,在這次我清楚的說明,自己必會另尋適意之人的時候,齊略全身一僵,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右手的銀針終於有機會摸準了他後腰的“腎俞”紮了進去,再猛然抬腿,膝蓋在他大腿“陰廉”穴上重重地一撞,手肘用力抵住他小腹的“肓俞”,趁他麻軟的瞬間脫身而出。
“站住!”身後一聲厲喝,未及退走,左肩已被人扣住,齊略眉梢眼底的春情因為我兩重擊打褪卻,但臉上的餘韻卻盡成了勃發的怒意。
我鎮定地望著他的怒容,緩聲問道:“陛下,您的病已經消了,還有什麼要臣效勞的嗎?”
齊略臉上怒意大盛,眸光倏然幽暗下來,看著我似笑非笑:“雲遲,你難道以為,你挑撥了我,還能全身而退嗎?”
我幾乎一口氣提不上來,口中卻發出一聲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冷笑:“陛下,我何曾挑撥你?我是拒絕!難道堂堂天子,胸懷寰宇,包容四海,卻連承認自己被拒絕的氣量都沒有嗎?”
齊略不答,雙眉挑動,鬢角青筋跳動,顯然憤怒至極。
至於那憤怒,是被拒的羞惱,還是威嚴被無視的狂怒,我卻分不清。但只要我拒絕,他這憤怒就難免。遲早必有一日要面對天子雷霆,何不今日此時一激到底?或生或死,在此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