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這麼久，她一想到子修死得那樣悽慘，還是隱隱有些懊悔。

慕真神色一黯，垂首道：“楚子修是個無用的皇子，但他有著枯木回春的能力，這是他最大的不幸，我也是透過公主你才意識到他的靈氣對我有效。研究神藥，製造神兵的計劃算是我與那鬼的合謀，我知道他是公主你的朋友，可我還是殺了他，並將他一身精氣淬鍊成丹藥。這一點，我沒什麼可否認的。”

他當日在黎天面前供認不諱，便是沒有要辯解的意思。

小白聽著不禁有些心疼，柔聲道：“真真，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況且若不是我破了天牢大陣，無意間傷到了你，你也不需要神藥來治傷。”

“不管原因有多複雜，最後殺了他的人……是我……”

他面色忽而變得有些痛苦，用手堵著胸口，看上去十分難過。

“我們每個人為了活著不免要犧牲別人，無論是宰殺牛羊果腹，還是踏著別人的身家性命往上爬，都只是生存。而生存，永遠沒有對錯，你也不需要自責。”她寬慰道。

求生是每個人最低限度的本能，如果她當時知道這些來龍去脈，易地而處，她也會選擇讓慕真活下去而犧牲子修。這樣一想，慕真只是替她做了她不願親手做的事而已。

退一步來說，如果慕真沒有殺子修，沒有煉成那顆神藥，那慕真就會為了救她而死在黎天的劍下，這樣的結果她想想就覺得後怕。

“可是楚子修畢竟是……公主你的朋友……咳咳……我……”

他說著說著忽然氣力不支，身子也是猛地一晃，手臂撐在了茶案上。

“真真？！”她立刻伸手攙住他的胳膊。

他就像紙片一樣輕，半點力氣也沒有，彷彿要被風吹走似的。

白玲瓏趕緊起來，到他身後托起他的腋下，硬是把他給拖到了榻上。

他倒頭在她懷中，輕咳不斷，嘴角已然有了血跡。

“真真你怎麼了，別嚇我。”她看他快要窒息，急忙輕撫他的胸口，給他順氣。

“公子。”

黑暗中忽然出現藍汐的身影，他快步上前，看到慕真咯血也是眼神焦急。

“藍汐，真真怎麼了，怎會突然這樣？”白玲瓏急不可耐。

“公子連日奔波，又拒絕服藥，想必是病情發作了。”

“什麼！藥？藥呢？”

“這裡。”藍汐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藥瓶交給她。

這是提前化好的藥劑，只需飲下就好。

她當即就要給慕真服下，慕真卻抬手擋開，虛弱的哀求道：

“公主，我殺了你的朋友……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懲罰待會兒再說，你先喝藥。”她現在心急如焚，哪還有心思談什麼懲罰。

“咳咳咳……沒事的，我剛剛只是有些動氣，不礙事，少吃幾次藥不會死的。”

看他依舊皺眉拒絕服藥，小白著實有些懵了，這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