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嚴二夫人聽了,忙出了屋,對陳里長行了一禮,帶著驕傲說:“我也不會走的,我可是在幫著建立城裡的傷護給養中心呢,給軍士們護傷做飯,是我那大侄子季軍師指令讓城裡留下的婦人們做的,我侄女和我一起,她可是季大軍師的夫人哦!”
陳里長表情不快:“這時候就別弄裙帶關係啦!要打仗啦,不是鬧著玩的!戰火無情啊!官人看著是個書生,夫人是女流,還是走吧。”
嚴二官人心中打鼓,頭皮發麻,可還是說:“不,不能走,我……我親人在這裡,你怎麼不走?”
陳里長說:“我把老婆孩子都送走了,我過去可是個兵士,一直在侯爺手下,一朝是兵,這輩子就是個兵,怎麼也要參戰才是,和官人不一樣。”
嚴二官人說:“怎麼不一樣,我也是要參戰的!”
陳里長搖頭說:“官人開玩笑,戰火一起,官人什麼都做不了,走也走不了了,反會拖累他人。”
嚴二官人不高興了:“我可不會拖累他人,大不了就是一死,這院子裡就有樹有井的,怎麼都能走……”
嚴氏正騎馬到了門外,翻身下馬,聽到這話差點哭了,使勁嚥下眼淚,把馬栓了,進了院門強笑著說:“您說什麼呢?哪裡會那麼糟糕!”
嚴二官人帶了些得意地說:“看,我……的兒子,嚴軍師!”
嚴氏與陳里長行禮,陳里長有些為難地說:“嚴軍師,你也不勸勸你的父母?哦,還有,還有季夫人。”
裡屋季嚴氏大聲說:“多謝里長,我也是要出去做事的人,不走了。”
里長對嚴氏說:“嚴軍師,你看看,這看怎麼辦?我往上面一報,我這片兒留下了老人婦人,這可算是辦事不力啊!”
嚴二官人有些生氣:“我怎麼是老人?!我大概比你還小呢!你這人真是,剛才說我是累贅,現在說我是老人,就衝你怎麼說我,我也不走了!我可算是管戶籍的,要是對你吩咐個事兒,你還該聽我的呢……”
陳里長看嚴氏,嚴氏對嚴二官人說:“父親……”
嚴二官人一揮手:“大冬天的,我就煩走路!早就說好了事,我們就留在這裡了!”
嚴二夫人也點頭說:“就是呀,早就定的了。”
嚴氏現在滿腦門子的官司,況且也實在需要人,只能對陳里長說:“你寫上是嚴軍師的父母和季軍師的夫人,上面就會通融的。”
陳里長終於對嚴氏帶了些敬佩說:“看來季軍師和嚴軍師是覺得我們一定會勝的。”
嚴氏笑了一下,對父親說:“我在找敲鑼吹嗩吶的,身體要好,當然,人可不能是奸細!爹可以對里長們說說……”
陳里長馬上說:“我會吹嗩吶!”
嚴二官人總算找到報復的機會了,對里長說:“你怎麼能成?看看你的膀子,抬都抬不起來!”
嚴氏也說:“可不是在城裡吹吹,要去迎敵的,刀劍無情。”
陳里長忙說:“我去我去,我過去跟侯爺上過戰場,絕對不會慌的!”
嚴氏回身把院門關了,低聲對嚴二官人和陳里長說:“那這事請爹和里長幫我找人,五十到百人,人要很可靠,最好是燕城的原來的居民。定下了就到這宅子附近,要自備銅鑼嗩吶,不用鼓了,抬著麻煩。把銅器打到行李裡面,帶上十天干糧,帶上幾隻大鍋,也能煮飯吃上些熱的……”嚴氏交代得特別細緻,陳里長聽得眼睛要發直……最後,嚴氏終於說:“你們隨叫隨到,說走就得走。”
嚴二官人說:“好好,我把人給你準備好!”
陳里長說:“難怪人說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啊。”
嚴二官人一挺胸:“當然了!爹的是最靠得住的,是不是?……額……兒子?”
嚴氏點頭說:“就託付給爹了,我得趕快走了。”行了禮,出了院門馬蹄聲遠去。
陳里長與嚴二官人的關係立刻變成了合作關係,態度就不同了,陳里長說:“我認識幾個里長,都是過命的交情,肯定不是奸細,我可以去找他們。”
嚴二官人手觸著鬍鬚說:“真到戰場上去,還是要年輕些,你那些過命的朋友該和你一般大吧?不能都是老人呀,最後找年紀三十上下的,不然到時候誤事。”
陳里長說:“我其實才三十五,只是看著老。”
嚴二官人瞪他一眼:“騙誰?!”
陳里長只好說:“好吧,也沒那麼年輕……可也不能全是年輕的,萬一他們心慌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