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舉辦過這麼一次狩獵,不知幾時還能再有這樣全京城乃至外地為此入京的名門權貴聚集一處的大盛會。這不僅是一場武藝騎射的比拼,也是時裝時尚、格調品味、金銀財寶、家風底蘊等多方面的一次較量。
府中有人前往參加冬狩典禮的家庭,都細緻地做準備。在狩獵時沒打到動物無傷大雅,但是若是在眾多權貴面前,穿著用度、談吐舉止出了問題,卻是會貽笑大方,為京城新增許久的談資!
鎮北侯府裡,楊氏為了這次狩獵給沈湘沈汶裁剪了全新的外包錦緞內翻毛的皮服,沈湘的三套都是鮮紅的短裝,繡花也是暗紅色,件件緊掐著腰身,加上外面的紅色大氅,讓她顯得格外颯爽。沈汶的是棉長褙,一套是鮮綠色的,邊緣繡了黃色的花朵,一套是深妃色配了白色碎花的,一套是竹青色繡了深綠竹葉子,外面的斗篷則是胭脂紅色的,都襯得沈汶的面龐非常白嫩。楊氏覺得她如果把沈汶打扮得如花似玉,那麼沈汶肯定會是人見人愛,日後就不會為過去“蠢笨”的名聲所累。
給男孩子們的就簡單了,沈堅沈卓兩個人四套厚實保暖皮服,外加皮帽圍脖護膝手套靴子等等。可是就著這些,也用了兩三個月來準備。
沈汶卻是根本不當回事,自己什麼都不準備,全交給了蘇婉娘去安排。
九月時,段增進府來送蘇傳雅見蘇婉娘時,說要去見老夫人,把做的安眠香餅給她。蘇傳雅被蘇婉娘帶著去玩了,段增就又與沈汶一同去見老夫人和楊氏。
行走間段增低聲說:“一會兒你要拿那些梅花型的。”
沈汶小聲問道:“肯定管用嗎?”
段增像受到挑戰一樣抬下巴:“你說什麼呢?我做的東西能不管用?!而且,我還用我師傅試了一下。”
沈汶一下子笑了:“他說什麼?”
段增“哼”道:“他根本不知道,以為他自己喝多了。
沈汶笑:“你淨欺負你師傅!“
段增點頭道:“我就欺負他,誰讓他不讓我出走行醫的。”
沈汶問:“你為何那麼想走呀?”
段增嘆氣:“我也不知道,就是想離開這裡,在路上走,見各種各樣的人,看各種各樣的病。每天在一個屋子裡坐著,我要悶死了。”
沈汶嘟囔說:“這在以後有個名字呢,叫多動症。”
段增問:“你說什麼?”
沈汶忙說:“你幫了我這麼多忙,那我三四年後出城時,你就跟著我走吧。”
段增懷疑地打量沈汶:“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出城?”
沈汶揮手道:“你別管啦!也別告訴別人!反正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到時候,應該!我是說應該有車有錢,不那麼艱難。”
段增再次警惕地看沈汶:“你這麼小,就打算那時的事了?你哪裡有錢,肯定是騙吃騙喝,又是仙人跳?”
沈汶扁嘴:“你別管啦!走還是不走?吃住行都該是免費的喲!”
段增終於笑了:“當然走!”
沈汶說:“那你要是想和我們一起走,可就得在京城等著,不然我們走時就沒法找到你了,這期間別和你師傅離開。”
段增撇嘴:“他才不會離開呢!他總說沒錢。”
沈汶驚訝:“不該呀,你們出診不少,應有盈餘吧。”
段增鬱悶地說:“我師傅說把掙的錢都帶給他老家的人了,他有個高齡的母親,還有夫人和一大堆孩子。”
沈汶疑惑:“那他怎麼不把家人接過來?”
段增回答:“他愣說養不起!每次還跟我借錢!淨幹些左手給我錢右手又要回去的事!我才偷偷地攢了幾個錢,他就哭窮!說什麼家裡有人捎信來了,他的母親身體不好了,家裡沒飯吃了什麼的。我就得給他錢!我對他說那他就回家去唄,他又不想回去,說那是個小地方,沒有京城這麼多病人。他回去也不會種田,掙不到錢。我覺得他是在耍陰謀詭計,用這法子不讓我存夠了錢,不讓我走,還說我太小什麼的。可氣!你說我怎能不欺負他?!”
沈汶勸他:“哪天你真出去了,就知道京城的好了。”
段增翻眼睛:“女孩子就是見識淺,人家都說大丈夫志在四方,你知道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聽說過嗎?我生來就有這種感覺,你不會理解的!”
沈汶咬牙:這小屁孩竟然教訓上我了!沒辦法,要求人家幫忙,不能跟他吵架。
見沈汶皺眉不語,段增得意地挺胸,自覺很偉大。
到了正廳,老夫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