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裡,有些刺眼。
將眼睛閉上,過了一會,才試探著道:“朕在懸崖上,同你說的那些話……那些對你不敬的話……你,你……”
還未說話,就聽他笑了一笑。
我卻不知他在笑些什麼,心驚膽顫。
卻聽他說道:“最開始聽到這種話,痛恨無比,衝動之下,對陛下多有冒犯。直到那日,陛下寧可自己死,也要我活著……”
說道這裡,他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我在背後,看不見他的神色,扭過頭去,看見的也只是他的背影。
難以從他語氣中分辨,他接下來要說的,究竟是好還是壞,更不敢搭腔。
只得靜靜的等著他說話。
等了一會,又聽見他的聲音響起:“臣心中感激萬分,陛下重情重義,絕非那種不堪之人。以前那些話,做哪些事情,也都是……也都是被臣氣得……;臣若還為陛下賭氣時說的一些話計較,那也……那也……”
他又停住了,沒再說話,只默默的拖著我在雪地上滑行。
我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最後,只低低的嘆了口氣,小聲說道:“其實,也不全是賭氣,至少有一半是真心。”
卻不想他突然停下來,回過頭來,看著我,兩眼卻似無法聚焦一般,急道:“陛下!”
我朝他一笑,卻聽見他更加焦急的聲音響起:“陛下,你在哪裡?”
我勉強舉起手,朝他眼前晃了晃,可他還在四下張望,神色緊張:“你在哪裡?”
心中一驚,對他大聲道:“朕就在你面前!”
他朝我伸出手來,我連忙把自己的手遞給他,被他握住,看見他臉上的焦急之色盡去,只聽得他喃喃的說道:“我怎麼什麼都沒看見……”
嚇了一跳,忙對他說道:“快過來,讓我看看怎麼了!”
他依言繞道我身旁,坐下。
一雙眼睛有些紅腫,我朝他的眼睛吹了口氣,立刻就有眼淚流下。
連忙將手蓋在他的眼睛上,擋住雪地裡反射的光線。
卻聽得他黯然的聲音響起:“我眼睛瞎了麼?”
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過了一會,對他笑道:“沒事,應該是雪盲症,只要不再看雪,就好了!”
他沉默不語,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對他溫言道:“朕的中衣,是黑色的,你撕一塊下來,將眼睛矇住!”
他猶豫了片刻,隨即伸出手來,摸索著將我的外衣解開,卻不小心觸到傷口處,讓我忍不住疼的皺了眉頭。
最後找到了中衣的衣襟,略微冰涼的手指,順著衣襟一路向下,到了腰間,想要找到中衣的下襬,可竟然不經意之下,碰到了他不該碰的東西。
我萬分尷尬,偷偷朝他看去,他滿臉漲的通紅,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一咬牙,手上用力,撕拉一聲,我的中衣下襬被他撕下。
他將黑色的布條蒙上眼睛,又伸出手來,將我的外衣繫好,過了一會,才聽他說道:“陛下不能走路,臣也看不見了,想要走出這荒蕪人跡的雪山,恐怕是難上加難。”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高懸,四處看去,連綿不斷的雪峰一座連著一座,根本看不到頭,而面前的這一座,更是頗為陡峭。
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指微微顫抖。
對他朗聲笑道:“再難也不怕!你看不見,我當你的眼睛!”
他用力的點了點頭,一回身,將我背在背上,繼續朝前走去。
腳步時深時淺,比不得坐在雪橇上,我的腿有些震得疼,咬牙忍住,卻見他走了沒兩步,便低聲問我:“陛下看看,四下可有歇腳的地方?”
我四處張望一翻,然後在他耳邊說道:“東邊兩百步處,似乎有個洞。”
他嗯了一聲,揹著我朝東邊走去。
到了洞口,他又問道:“陛下看看,裡面都有些什麼?”
我朝裡面看去,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茫然搖了搖頭,猛然想起他眼睛看不見,便低聲說道:“看不見,裡面一團黑!”
他點了點頭,從身上取出火折,在空中甩了幾甩,茲的一聲點燃,丟入洞中。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他揹著我朝後躍去,隨即伏在地上,側耳傾聽洞中的動靜。
過了一會,洞中毫無反應,他這才又站起,手中持劍,慢慢的朝洞